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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颜一愣,打了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脸色比刚才更为惨白。</p>
  第二天,他就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太好,低血糖低钾,之前受伤的脚踝也有复发的症状。不过牧颜对这些都不太在意,这都是能痊愈的,他直接翻到了最后,死死地盯着那一页纸,随后骤然松了口气。</p>
  那一页显示,他没有怀孕。</p>
  这像是从死到生,身体松弛在椅子里,盯着那张报告,眼泪却无缘无故掉了下来。</p>
  明明在之前,他还在为那个新的生命而欢喜雀跃,此时此刻,他在法国的医院里,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盯着没有怀孕的一栏,为自己畸形的身体,松了一口气。</p>
  舞蹈团首席最后一轮选拔竞赛是在秋天,巴黎的秋天落叶缤纷,街道被枯黄的叶子遮满,被人扫去堆出一个小丘。</p>
  牧颜骑着自行车从塞纳河经过,前往他们活动的剧院。</p>
  车停在了剧院里,牧颜弯腰低头扣上锁。</p>
  是个大早晨,周围还没有人,阳光旋转着落在他的肩头,他锁上了车,抬起头来,转过身时,瞳孔收缩,脚步定格在了原地。</p>
  几步之外,光与树影交错,斑斑驳驳层层叠叠跌落。姜也南的脸在那层光晕里忽明忽暗,他手持着银色手杖点在地面,白色衬衫高定西服,一步一顿,缓缓朝牧颜走来。</p>
  第26章</p>
  那是最后一轮选拔,牧颜天资优异,若搏一把也许真的能成为团内的第一个华人首席。</p>
  可惜,他没这个机会了。</p>
  经纪人走到后台,没有看到他人,打他电话也不接,快要开始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信息,手机屏幕上弹出一句抱歉。经纪人一愣,没搞清楚状况,又打了过去,电话直接忙音。</p>
  他皱着眉,看着屏幕,几个评选的老师已经等了一会儿,他们不可能为了牧颜继续等下去,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台上让他们开始。</p>
  牧颜没有来,也就是说他主动弃权,失去了竞选首席的资格。</p>
  剧院今天不对人开放,平日里坐满了的观众的位置空出了大片,几个评选的老师坐在前排,台上灯光如昼,是能刺痛人双眼的明亮。</p>
  在vip小间内,皮质的沙发椅,红木色的桌子,原本光洁的桌面浮现出两个印子,像是身体碾过去留下的。</p>
  地上散落着十几张牧颜的裸.照,是他少年时被张宪拍下的,现在被他爱过的人用来再一次威胁他。</p>
  他不敢置信又惶恐地看着姜也南,姜也南告诉他,若是他离开,这些照片就会立刻曝光。</p>
  他的尊严被姜也南踩在了地上,他脱光了衣服站在小包间里,姜也南坐在沙发椅上,抬起手杖,挑着他的下。他对牧颜说:“你应该去一个我找不到你的地方。”</p>
  牧颜浑身都在抖,愤怒和惊惧一同,生理眼泪无缘无故分泌。</p>
  姜也南让他过来,牧颜瞥到地上的照片,打了个哆嗦,缓慢地朝他挪过去。</p>
  他的手臂被擒住,姜也南揽住他的腰,他被迫坐在了姜也南的大腿上。</p>
  瑟瑟发抖的身体,背后的翅膀被尽数扯断。台下音乐响起,姜也南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往下看。</p>
  他的身体晃动,脸上浮现出红。</p>
  他看到他的队友站在舞台上,登上了他梦魇以求的位置。</p>
  他有恨过姜也南吗?</p>
  以前其实是没有的,他不想去恨一个自己喜欢的人。</p>
  在此之前,他还在心里对自己说,姜也南会变成这样是他的责任。而且姜也南为了他还差点死了,他该去理解。</p>
  可如今,理解个屁。</p>
  的确,他可怜又脆弱,但却也是牧颜再也不会倾心的人。</p>
  他暴戾恣睢喜怒无常,就算是把牧颜供奉在心头,给他温柔,赠他玫瑰,但一朝入荆棘,撕裂过的伤口不可能因为照顾得好而什么都不留下,还是会有疤痕,还是会在雨天隐隐作痛。</p>
  就算姜也南是一个病人,就算这场热病因牧颜而起,可代价究竟是什么。他只是在爱里退缩了一下,为什么要遭遇这些。</p>
  耳边的音乐渐止,剧场里的人也许都走完了。</p>
  牧颜看着眼前一节节暗下的灯,趴在那张桌子上,姜也南的呼吸在他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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