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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回应他,窗帘悠悠飘荡,靠墙柜子上的玫瑰安静绽放,他揪住胸口,靠在床头,眼眶发红,低声呜咽着,“姜老师,你要做什么?”</p>
  门被推开,姜也南走了进来。</p>
  他穿着灰色宽松长袖,咖色的长裤,剪了头发,露出微微突起的眉骨。可能是因为太瘦了,整张脸比之前更具有攻击性。</p>
  他站在牧颜身前,牧颜猛地起身。他们距离很近,从前的和睦却荡然无存,一样的距离,温暖和煦被西伯利亚的大雪冻结,牧颜咬着牙,问他:“你要做什么?把我放开。”</p>
  姜也南看到了他眼底的恐惧,他嘴唇微微张合,轻声说:“为什么要分开?你究竟想要什么?那么想要孩子,那就再生一个,我可以接受,我都能接受,只要你别走。”</p>
  牧颜诧异地看着他,脸上全都是不理解,他提高了声音,“你究竟在说什么?如果那个孩子是一个原因,那么就像此刻,你用链子锁住我,这就证明了,我和你就是不同的。我要离开这里,你快把我放开。”</p>
  “是你说会爱我的,你说你能接受我,你……”</p>
  “我后悔了。”牧颜打断了他的话。</p>
  风吹过玫瑰,花瓣摇曳,几缕香气弥漫在鼻尖,姜也南低头看着眼前的人。</p>
  从来都是笑盈盈,叫着自己姜老师的牧颜,像他养的小宠物,任由他招来的牧颜,喜欢埋在他的怀里,窸窸窣窣说着我爱你的牧颜,对他露出了冷淡又不耐的神情。</p>
  他说:“我不爱你了。”</p>
  爱和不爱,怎么能那么容易说出口。</p>
  我爱你</p>
  我不爱你</p>
  这究竟是什么狗屁。</p>
  把人的心从泥堆里挖出来,把他放进死了的身体里,小心翼翼看护,和他说你会好的,你会成为一个正常人。等他有了意识,有了血肉,从混沌里拔了出来,然后一脚把他踹开。只因为他表露出了真实的自己,养育他的人说,你不是人,你终究不会成为人。</p>
  姜也南笑了,散漫无度的笑,他捏起牧颜的下巴说:“可我还爱着你。”</p>
  牧颜一掌拍开他的手,姜也南反手捏住他的手腕,牧颜说放开,姜也南却低头,吻若烙印,覆在牧颜腕间。</p>
  他吃了药,便会变得兴奋焦灼,身体仿佛住了一只困兽,暴躁不安的在铁栏旁打转。</p>
  他说:“你为了孩子离开我,那我们就再生一个,再生一个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p>
  牧颜挣扎着,姜也南把他弄疼了。他推开姜也南的手,他说:“你疯了,”</p>
  姜也南扣住他的脖子,对他说:“你才知道吗?”</p>
  姜也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牧颜完全不认识的人,粗暴阴郁。</p>
  他就是藏在洞穴里冬眠的毒蛇,一场夏雨把他唤醒,找到了猎物便死死缠绕,淬了剧毒的牙抵在猎物颈边。</p>
  他咬下去了,毒液灌入了猎物的体内,他听到那只小羊发出虚弱的求饶。他没了同情心,也不会去怜惜,毕竟毒蛇和羊,不是一个世界的。</p>
  牧颜醒过来时,姜也南已经走了。</p>
  他身上很疼,可除去身体疼,还有心里的。</p>
  出了汗,衣服贴在了身体上,他用手撑着,慢慢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p>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坏了,他被拉扯进了一个泥潭,身体湿哒哒地黏在了一起。</p>
  姜也南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p>
  牧颜沉默地坐在床上,雪白的房间里,他这一身的斑驳红痕,显得格外刺目。</p>
  他抿起嘴唇,拽起床单用力揉搓着泛红的皮肤。</p>
  姜也南就坐在门外,他的后背靠着那层门板,侧耳就能听到房间里的抽泣。</p>
  他把牧颜弄哭了,不止一次,刚才一直在哭,喊着疼,让他滚,然后不停地哭。</p>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脸上的巴掌印,低下头,把脸埋进了臂弯里,肩膀轻轻颤抖。</p>
  第22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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