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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不能抽根烟吗?”</p>
  谢卓言木然地动了动嘴唇,好像完全不当回事。</p>
  现在的谢卓言容貌不比当年差,褪去了些许青涩之后甚至还要更明艳动人,但是偏偏有时候却让贺漓恨不得掐死他。</p>
  贺漓定定看了他几秒,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些许愠色,直接把他双手扣在身后,不由分说地从他口袋里搜出了烟盒和打火机。</p>
  但是贺漓的确没有什么立场指责他,生气归生气,也只能说:</p>
  “你还没到转型的时候,别抽烟。再让我看到我就不客气了。”</p>
  “关你什么事。”</p>
  谢卓言僵硬地扯着嘴角一笑,把手插进口袋,转头走开了。</p>
  贺漓看着他清瘦背影越来越远,手里攥紧了那个已经熄灭的烟头,靠着墙角慢慢蹲下来。</p>
  他揉了揉眉心,心里满腔烦闷,几乎要炸开。</p>
  贺漓今天罕见地在表演过程中失态了。那一瞬间,看着谢卓言的脸,他恍惚就想起了四年前。</p>
  当时谢卓言只是个替身,给夏启未替一场打耳光的戏。</p>
  十七岁的谢卓言,有一双特别漂亮纯净的眼眸。那时候,看着少年明朗如秋月的眼睛,贺漓也和现在一样莫名其妙地慌了神。</p>
  按照剧本,贺漓本来是要扇他一耳光,但是看着少年明朗的眼睛,贺漓怎么也打不下手,整整ng了八次。这是贺漓职业生涯中的最高纪录。</p>
  导演一直嫌打得不够狠,甚至还不耐烦地亲自上手。少年嘴唇颤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是脊背还是挺得很直。</p>
  这样太侮辱人了。</p>
  贺漓于心不忍,狠下心来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这一镜。拍完这一镜,少年背着一个磨得破旧的包走了。</p>
  等贺漓这边的拍摄终于结束,抽出身来的时候,那个少年早已经走了。</p>
  当时他问遍了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剧组里没一个说得上来那男孩是谁——每天用到的龙套太多了,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就是临时工,给钱完事就走。</p>
  但是少年那双琉璃般透亮的眼眸,离开时的背影,干净的白衬衫和微微颤抖但还是挺得笔直的瘦弱脊背,这么多年一直让他无法释怀。</p>
  一年之后,在那部悬疑片的剧组再次见面,没人知道他有多惊喜,几乎是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小心翼翼去接近他。</p>
  贺漓叹了口气,揉了一把眼睛,松开捏着烟头的五指,任由熄灭的烟头坠进垃圾箱。</p>
  谢卓言曾经试探过他记不记得之前的事,但是贺漓知道他的自尊心强,干脆装傻没有戳破。</p>
  贺漓自嘲地一笑。现在的谢卓言跟刺猬似的,自己究竟哪儿来的那些可笑的保护欲。</p>
  半小时后,贺漓拍了拍衣服,让身上的烟味差不多散去,这才回到了片场。</p>
  “你怎么了?”岳震华低声询问他。</p>
  “没什么,”贺漓拿出剧本,把圈点勾画了很多遍的那一段翻开给岳震华看,字字清晰地叫板,“我觉得剧本有点问题。”</p>
  “噢,有什么问题?”岳震华扬起了眉毛,这个动作代表着他觉得有趣。他向来不喜欢只会照着剧本按部就班的演员,他就喜欢演员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p>
  “就是这儿,扇耳光这个事。”贺漓说。</p>
  “嗯,怎么说?”</p>
  “谈昱因为出身的问题,从小备受歧视,养成了他偏执阴鸷的性格,祁遥可以说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在得知祁遥死讯后,谈昱几乎要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长得这么像祁遥,再怎么说,谈昱对着这么一张脸,应该打不下手。”</p>
  “——而且,根据后面的反转,谈昱不是早就猜出他身份了吗?”贺漓分析说,“难道说,他舍得打祁遥吗?”</p>
  岳震华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谈昱疑心很重,区区一个纹身不足以让他打消疑虑,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他肯定也舍不得打,这里有点问题,改改吧,按你的想法演给我看看。”</p>
  各部门重新就位,造型师把谢卓言的衣服扒成非常羞耻的样子,让他重新趴回床上。</p>
  谢卓言一趴下,贺漓摸着他的腰,紧跟着就贴了上来。</p>
  贺漓缓缓俯身,顺着他的肩头细细地印下一个又一个吻,随后迫不及待地伸手把他的衣服往下一拉,谢卓言背后大片的九头鸟刺青显露出来。</p>
  两人双双愣住了。</p>
  被压制许久的谢卓言趁机抬手就打,却出乎意料地被贺漓一把反拧住手腕,后颈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由得痛苦地仰起了脖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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