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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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乱世终究是乱世，宁静从不会轻易到来，即便来了，也是转瞬即逝。</p>
依着这银针刺穴让拓跋君牙暂且昏厥过去抵抗药性的法子，闻无声又帮拓跋君牙度过了数次发作。</p>
其时，他们已经随残军离开了南河村，正来到茂陵村歇脚，前面不远便是扶风郡，据闻唐皇一行正在空空寺处暂作休整。</p>
拓跋君牙伤病在身，一时难行，萧翰钧体他难处，特意叫人做了板车让他躺在上面，这一路行来倒也不算颠簸。</p>
“太子虽然令我将你押往成都，但是如今太子尚在扶风郡左侧羽林营中，或许我得将你带去那里。”</p>
萧翰钧站在拓跋君牙面前，他看着这几日昏睡时日愈发长久的拓跋君牙，也不知如今这局势对他来说是福是祸。</p>
拓跋君牙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忙碌着为伤兵复诊的闻无声身上，他听到萧翰钧说话，一股凄然自心中油然而生。</p>
“我私匿劝降书一事证据确凿，虽然只是我一时糊涂之举，但是只恐太子与建宁王不会轻饶。”</p>
“我必力陈你守卫潼关之功，想必当有一线生机。”</p>
萧翰钧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拓跋君牙，此时他最为悔恨的便是自己当初轻信叶问水，不然也不至使拓跋君牙陷入如此境地。</p>
然而若萧翰钧真地没有那么做，只恐心中也必忐忑难安，家国忠义与同袍情谊之间，终究是难以两全。</p>
拓跋君牙这才轻声一笑，他转过头来，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萧翰钧的身上。</p>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我真地因此事而死，也并非你的过错，你无须自责。”</p>
萧翰钧一时无语，正待他满心踟蹰忧郁间，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p>
“萧将军，太子处一位王公公听闻我们即将抵达扶风郡，特来传旨！”</p>
萧翰钧猛然一惊，忍不住与拓跋君牙对视了一眼，他本就是要前去拜见太子的，可对方却此时派人特来传令，想必是情势有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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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公公一路急马而来，累得喘息不定，他见了萧翰钧，急忙将对方拉进帐里，省了礼节这就拿出圣旨交由了对方亲自验看。</p>
萧翰钧急忙展开圣旨，当他看到神策上将军丞相杨国忠被历数罪过遭处刑，贵妃太真亦被责令自尽之后，额上顿时冷汗直流，果不其然，待他往后看去，竟是说拓跋君牙心怀反意，无需再审，命萧翰钧速速将其处死，以平众怒。</p>
“怎会如此？！”萧翰钧面色惨然，他万没料到拓跋君牙竟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便要被处死。</p>
唐皇对贵妃杨玉环向来宠爱有加，杨国忠也是藉此方能登上相位，统领神策，然而一夕之间兄妹皆亡，却委实过于惊变。</p>
王公公擦着汗，连连摇头，只是催促，“若非杨氏兄妹扰乱宫闱，安贼谋逆怎能得逞，陛下圣命除去此二人以平军士之怒，如今便请将军将那拓跋贼子一并处去之后，赶紧去拜见太子与建宁王，太子处另有重任要委派呢。”</p>
“公公，杨氏当诛，萧某信服，然而拓跋君牙……他似是另有隐衷，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当是没有谋逆之心才是，还望公公能转呈太子，求太子网开一面，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p>
萧翰钧双手托起圣旨，双膝一曲便跪了下来。</p>
那王公公颇为惊讶萧翰钧此举，可是他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扶不起这条壮汉。</p>
“萧将军那拓跋贼人的罪行不正是你发现的吗？此时又为何为他说情？！快快起来再说！”</p>
“诚然萧某发现拓跋君牙私藏密信，但是除此之外，拓跋君牙确实毫无谋反之举，先前他守卫潼关多次击溃狼牙先锋，乃是大功一件，若他心怀反意……”</p>
“萧将军，你莫要不识时务！实话说了吧，拓跋君牙乃是神策大将，素来为杨国忠看重，如今杨国忠身死，他那一派的人不管有罪没罪终究是要被清理掉的。这可是太子的意思！你就不要再白费口舌了，老奴来此，定要看着拓跋君牙人头落地方能回去复命，萧将军你若是想连累天策府的话，那便尽管为拓跋君牙求情好了！”</p>
王公公冷哼一声，他倒是没想到本该最希望拓跋君牙死的人此时会为对方求情。</p>
萧翰钧心中猛然一震，他竟是忘了自己出身天策，一举一动都与天策有关，稍不留神便会连累天策将士，那么他岂不成了天策罪人。</p>
太子既能清洗神策，又怎不能清洗天策……只留忠心他之人。</p>
“适才乃是萧某妄言，望公公莫要见怪。只是拓跋君牙素有战功，下官斗胆请留他全尸。”</p>
“罢了，罢了，萧将军自行决断便是，我还等着回去复命呢。”</p>
王公公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这萧翰钧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大势已往太子这边靠拢，他也得赶紧把太子这头伺候得妥当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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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萧瑟，又逢战乱时节，马嵬驿上头的愁云也变得愈发惨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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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乱世终究是乱世，宁静从不会轻易到来，即便来了，也是转瞬即逝。</p>
依着这银针刺穴让拓跋君牙暂且昏厥过去抵抗药性的法子，闻无声又帮拓跋君牙度过了数次发作。</p>
其时，他们已经随残军离开了南河村，正来到茂陵村歇脚，前面不远便是扶风郡，据闻唐皇一行正在空空寺处暂作休整。</p>
拓跋君牙伤病在身，一时难行，萧翰钧体他难处，特意叫人做了板车让他躺在上面，这一路行来倒也不算颠簸。</p>
“太子虽然令我将你押往成都，但是如今太子尚在扶风郡左侧羽林营中，或许我得将你带去那里。”</p>
萧翰钧站在拓跋君牙面前，他看着这几日昏睡时日愈发长久的拓跋君牙，也不知如今这局势对他来说是福是祸。</p>
拓跋君牙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忙碌着为伤兵复诊的闻无声身上，他听到萧翰钧说话，一股凄然自心中油然而生。</p>
“我私匿劝降书一事证据确凿，虽然只是我一时糊涂之举，但是只恐太子与建宁王不会轻饶。”</p>
“我必力陈你守卫潼关之功，想必当有一线生机。”</p>
萧翰钧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拓跋君牙，此时他最为悔恨的便是自己当初轻信叶问水，不然也不至使拓跋君牙陷入如此境地。</p>
然而若萧翰钧真地没有那么做，只恐心中也必忐忑难安，家国忠义与同袍情谊之间，终究是难以两全。</p>
拓跋君牙这才轻声一笑，他转过头来，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萧翰钧的身上。</p>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我真地因此事而死，也并非你的过错，你无须自责。”</p>
萧翰钧一时无语，正待他满心踟蹰忧郁间，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p>
“萧将军，太子处一位王公公听闻我们即将抵达扶风郡，特来传旨！”</p>
萧翰钧猛然一惊，忍不住与拓跋君牙对视了一眼，他本就是要前去拜见太子的，可对方却此时派人特来传令，想必是情势有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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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公公一路急马而来，累得喘息不定，他见了萧翰钧，急忙将对方拉进帐里，省了礼节这就拿出圣旨交由了对方亲自验看。</p>
萧翰钧急忙展开圣旨，当他看到神策上将军丞相杨国忠被历数罪过遭处刑，贵妃太真亦被责令自尽之后，额上顿时冷汗直流，果不其然，待他往后看去，竟是说拓跋君牙心怀反意，无需再审，命萧翰钧速速将其处死，以平众怒。</p>
“怎会如此？！”萧翰钧面色惨然，他万没料到拓跋君牙竟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便要被处死。</p>
唐皇对贵妃杨玉环向来宠爱有加，杨国忠也是藉此方能登上相位，统领神策，然而一夕之间兄妹皆亡，却委实过于惊变。</p>
王公公擦着汗，连连摇头，只是催促，“若非杨氏兄妹扰乱宫闱，安贼谋逆怎能得逞，陛下圣命除去此二人以平军士之怒，如今便请将军将那拓跋贼子一并处去之后，赶紧去拜见太子与建宁王，太子处另有重任要委派呢。”</p>
“公公，杨氏当诛，萧某信服，然而拓跋君牙……他似是另有隐衷，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当是没有谋逆之心才是，还望公公能转呈太子，求太子网开一面，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p>
萧翰钧双手托起圣旨，双膝一曲便跪了下来。</p>
那王公公颇为惊讶萧翰钧此举，可是他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扶不起这条壮汉。</p>
“萧将军那拓跋贼人的罪行不正是你发现的吗？此时又为何为他说情？！快快起来再说！”</p>
“诚然萧某发现拓跋君牙私藏密信，但是除此之外，拓跋君牙确实毫无谋反之举，先前他守卫潼关多次击溃狼牙先锋，乃是大功一件，若他心怀反意……”</p>
“萧将军，你莫要不识时务！实话说了吧，拓跋君牙乃是神策大将，素来为杨国忠看重，如今杨国忠身死，他那一派的人不管有罪没罪终究是要被清理掉的。这可是太子的意思！你就不要再白费口舌了，老奴来此，定要看着拓跋君牙人头落地方能回去复命，萧将军你若是想连累天策府的话，那便尽管为拓跋君牙求情好了！”</p>
王公公冷哼一声，他倒是没想到本该最希望拓跋君牙死的人此时会为对方求情。</p>
萧翰钧心中猛然一震，他竟是忘了自己出身天策，一举一动都与天策有关，稍不留神便会连累天策将士，那么他岂不成了天策罪人。</p>
太子既能清洗神策，又怎不能清洗天策……只留忠心他之人。</p>
“适才乃是萧某妄言，望公公莫要见怪。只是拓跋君牙素有战功，下官斗胆请留他全尸。”</p>
“罢了，罢了，萧将军自行决断便是，我还等着回去复命呢。”</p>
王公公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这萧翰钧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大势已往太子这边靠拢，他也得赶紧把太子这头伺候得妥当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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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萧瑟，又逢战乱时节，马嵬驿上头的愁云也变得愈发惨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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