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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梦。</p>
  我想那时候黎露心里是这么想的。</p>
  这个人,是黎露所有噩梦的起点,他让我这么久以来的付出和黎露的挣扎都变成了一汤泡影。他摧毁了黎露对未来的期翼,让黎露再度陷入那无穷的噩梦,他等于在告诉黎露——</p>
  醒醒吧,你已经是个婊子了,别再立牌坊了,到泥潭里来吧,到地狱里来吧。</p>
  然后黎露就彻底心死了。</p>
  那个时候,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很从容地杀死这个男人,从容的迎着呼啸而来的厄运,诵读黑暗中那哀怮人世的祭文。</p>
  然后死。</p>
  到死,她都没能再堂堂正正做一回母亲。</p>
  “你怎么能说你不适合做小慕的母亲呢?”</p>
  出殡那天,我最后一次看她的脸,毫无生气的脸,“你保护了他剩下的光明人生。”</p>
  我原谅你了。</p>
  不是因为你的死亡,而是因为你的牺牲。lc</p>
  第64章我答应</p>
  黎露下葬那天我回了林苑,林望疏回老家了,蓝宛却在。</p>
  这次回来就在她和小慕越来越相处融洽的过程中开始,家里面兰姐做了好大一桌子饭菜,声势浩大的像是过除夕一样。</p>
  蓝三也在蹭饭,因为几个舅舅竟然也难得到场,一大家子在自然是絮絮叨叨问东问西了一番,其实我挺愿意享受这种唠唠叨叨的时光,很容易让人减少对环境和人的疏离感。</p>
  “怎么样,什么时候找对象啊?”小舅舅夹起一大块鱼放在我碗里,“老大不小了啊,还养个孩子。”</p>
  “别说了,孩子的事,他们自己决定。”蓝宛接过话茬。</p>
  我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对他们说:“无所谓,我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p>
  小舅舅看了一眼蓝宛,想让她劝劝我,蓝宛笑了笑:“随他去。”</p>
  “那蓝三呢?”我一边帮小慕剔鱼刺,一遍漫不经心的问。</p>
  说到这个小舅来气,指了指在啃鸡腿的蓝三:“不知道,你看他那个德行,叫他去相亲跟要杀他似的。”</p>
  “那怎么行,蓝三啊,凭你的条件,再出去乱混个一两年,什么好女生可都找不到了。”我故意的大惊小怪,让他们转移视线。</p>
  “说我干嘛呀,我招谁惹谁了。”蓝三嘟囔。</p>
  小舅拍他:“不说你说谁!”</p>
  “啊啊啊那什么,诶大表哥,我落在你家的衣服还有游戏机啥的你带来了没有啊?哪呢哪呢?”</p>
  我说:“全在沙发边上的箱子里。”</p>
  于是他放下筷子逃命似的去找那些东西。</p>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稳重。”小舅皱着眉头说道。</p>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圆了场。</p>
  晚饭结束后,小慕和舅舅舅妈们留在客厅看电视,我去了蓝宛的房间。她的房间竟然意外得很干净,桌上一点东西都没有,就好像一个没人住的屋子。</p>
  她坐在床边摇椅上,我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躺下,她问我:“恨我吗?”</p>
  我反问她:“那你呢?这么多年里,有一瞬间因为父亲而恨过我吗?”</p>
  蓝宛坐起来,状似回忆般盯着窗外,最后深长地吐了一口气,坚定地回答我:“没有,从来没有。我只恨我自己,没有在年轻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在这点上,你比我,比你父亲,都要来得聪明。”</p>
  她从摇椅上起来,慢慢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脸,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好像她还不是很习惯跟我亲昵,我也不是很习惯她的温度。</p>
  她收回手,淡淡地说:“我很多年对一个母亲的身份不作为,所以未来也没办法再学着做什么慈母了。欠你的,还不了,好在你自己很坚强地成长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认为,那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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