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天若人，随业报应，落在恶趣。临堕趣中，或至门首，是诸众生，若能念得一佛名，一菩萨名，一句一偈大乘经典。是诸众生，汝以神力，方便救拔，於是人所，现无边身，为碎地狱，遣令生天，受胜妙乐…”</p>
沈世合掌，虔诚地对著佛祖拜了一拜。他知晓这是梦境，因此并不与和尚说话。片刻後，和尚终止了诵经，缓缓道：“荤畜，老衲等你许久。”</p>
有一道黑影徐徐笼罩过来。</p>
寺中霎时阴气逼人。</p>
那黑影立在和尚身後，周身弥散著煞气，令沈世瞧不清他的脸孔。</p>
和尚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色欲二字生死之根，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p>
那黑影不吭声，缓缓举起双手。</p>
和尚依然没转身，闭目缓缓道：“业报轮回，种孽花，结恶果。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於妄相而起念也；或难知是假，任复念念不停，使虚妄相於心纷扰，故名曰妄念，言其虚妄之相随念而起也。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根身器界一切镜相，皆是镜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p>
老和尚长叹一声：“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p>
然後发生了什麽？</p>
沈世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一股凄厉的阴风刀子似地刮过来，刹那，佛锺发出尖锐的嘶鸣声，梵音高泣。七窍剧痛难忍，看不清，听不见，感官失去一切功能。却又在模糊中，听见一道低沈沙哑的声音哺哺念叨：“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p>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p>
阿弥陀佛。</p>
我佛慈悲。</p>
沈世是被长华摇醒的，醒来後七窍都在流血。长华一脸惊惶，要背他下山去就医，沈世却推开他的手，拒绝，平静道：“这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担心。”</p>
长华知他所指，不吭声，站在床边一语不发，黑发遮住双眼，无尽的阴霾。</p>
沈世擦干了眼睛、耳洞，嘴里流出的血，将沾了血的帕子丢到一边。怔怔地望著儿子发呆，忽地，他说：“如果我死了，留下你可怎麽办？”</p>
“父亲。”</p>
“你说过要保护我，但这鬼神之力，又岂是你一介凡人能够抵抗的？”沈世喃喃，“无非是早来晚来罢了。你瞧，这些年我不都这麽过来了麽？”这些年他都生活在恐惧中，无尽的痛苦中。可这样，竟也就过过来了。虽说没对未来抱有太大期望，可长华的承诺，始终还是给了他一些侥幸的念头，如果……如果……</p>
没有如果。</p>
这是沈家造下的业，沈家就得偿还。无论过了多少世，那东西的恶灵都不会放过自己。</p>
之前他没有顾念，所以没有求生念头。如今，如今却是不同了。他有了挂念。</p>
他怎忍心离开儿子？</p>
他若离开了，儿子又会怎样？</p>
思及此，沈世就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愿表现出来，只喃喃道：“长华，你来抱著我，抱著我。”</p>
长华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将他搂进怀里。</p>
怀中，沈世对他说：“无论发生什麽，你都要答应父亲，活下去。”</p>
天亮时，二人前往万佛寺。</p>
临出门前，长华叫住他：“父亲。”</p>
“嗯？”</p>
“你会好起来的。”长华说完，便低头朝寺中走去。沈世站在原地恍惚了许久，忽地弯起嘴角。</p>
清晨。山中寺庙不似往常一般宁静。</p>
一早锺声就响个不停。</p>
沈自明他们也过来了。沈世问他们出了什麽事，沈自明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尴尬道：“据、据说寺里的老主持昨晚去了。”</p>
沈世一怔：“死了？”</p>
“嗯。好像是被人杀死的。”</p>
猛地，昨晚的梦境一一浮现在眼前。</p>
沈世二话不说，冲进了寺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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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合掌，虔诚地对著佛祖拜了一拜。他知晓这是梦境，因此并不与和尚说话。片刻後，和尚终止了诵经，缓缓道：“荤畜，老衲等你许久。”</p>
有一道黑影徐徐笼罩过来。</p>
寺中霎时阴气逼人。</p>
那黑影立在和尚身後，周身弥散著煞气，令沈世瞧不清他的脸孔。</p>
和尚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色欲二字生死之根，看来你并没有听进去。”</p>
那黑影不吭声，缓缓举起双手。</p>
和尚依然没转身，闭目缓缓道：“业报轮回，种孽花，结恶果。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於妄相而起念也；或难知是假，任复念念不停，使虚妄相於心纷扰，故名曰妄念，言其虚妄之相随念而起也。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根身器界一切镜相，皆是镜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p>
老和尚长叹一声：“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p>
然後发生了什麽？</p>
沈世记不太清楚了。只觉得一股凄厉的阴风刀子似地刮过来，刹那，佛锺发出尖锐的嘶鸣声，梵音高泣。七窍剧痛难忍，看不清，听不见，感官失去一切功能。却又在模糊中，听见一道低沈沙哑的声音哺哺念叨：“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p>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p>
阿弥陀佛。</p>
我佛慈悲。</p>
沈世是被长华摇醒的，醒来後七窍都在流血。长华一脸惊惶，要背他下山去就医，沈世却推开他的手，拒绝，平静道：“这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担心。”</p>
长华知他所指，不吭声，站在床边一语不发，黑发遮住双眼，无尽的阴霾。</p>
沈世擦干了眼睛、耳洞，嘴里流出的血，将沾了血的帕子丢到一边。怔怔地望著儿子发呆，忽地，他说：“如果我死了，留下你可怎麽办？”</p>
“父亲。”</p>
“你说过要保护我，但这鬼神之力，又岂是你一介凡人能够抵抗的？”沈世喃喃，“无非是早来晚来罢了。你瞧，这些年我不都这麽过来了麽？”这些年他都生活在恐惧中，无尽的痛苦中。可这样，竟也就过过来了。虽说没对未来抱有太大期望，可长华的承诺，始终还是给了他一些侥幸的念头，如果……如果……</p>
没有如果。</p>
这是沈家造下的业，沈家就得偿还。无论过了多少世，那东西的恶灵都不会放过自己。</p>
之前他没有顾念，所以没有求生念头。如今，如今却是不同了。他有了挂念。</p>
他怎忍心离开儿子？</p>
他若离开了，儿子又会怎样？</p>
思及此，沈世就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愿表现出来，只喃喃道：“长华，你来抱著我，抱著我。”</p>
长华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将他搂进怀里。</p>
怀中，沈世对他说：“无论发生什麽，你都要答应父亲，活下去。”</p>
天亮时，二人前往万佛寺。</p>
临出门前，长华叫住他：“父亲。”</p>
“嗯？”</p>
“你会好起来的。”长华说完，便低头朝寺中走去。沈世站在原地恍惚了许久，忽地弯起嘴角。</p>
清晨。山中寺庙不似往常一般宁静。</p>
一早锺声就响个不停。</p>
沈自明他们也过来了。沈世问他们出了什麽事，沈自明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尴尬道：“据、据说寺里的老主持昨晚去了。”</p>
沈世一怔：“死了？”</p>
“嗯。好像是被人杀死的。”</p>
猛地，昨晚的梦境一一浮现在眼前。</p>
沈世二话不说，冲进了寺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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