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长华永远不知如何回答。 </p>
所以，此刻终於要见到这个只存在於遥远幻想中的人，长华的心情其实有些激动的，血液在身体里亢奋的窜动，骨肤血肉无不微微战栗。 </p>
小翠带他穿过重重长廊。 </p>
这宅子又老又大，所有的房间都保持著古色古香，东厢那第一间房，便是父亲的寝室。 </p>
房门前站著一个守夜的仆人。小翠轻声问：“老爷可睡著了？” </p>
“还没呢。”那仆人看看她身後的长华，与小翠交换了个眼神，遂恭敬行了个礼，“长华少爷好。” </p>
对这不合时代的礼仪，长华也不觉不适，对他微微颔首。 </p>
小翠说：“那我带少爷进去。” </p>
门一推开，里头就扑出一股浓郁的檀木香。沈沈浮浮，凛凛冽冽。 </p>
屋内吊著一盏油灯。 </p>
玄色纱帐动了动，里头传来一道人声。 </p>
那人声低沈内敛，却又带著一股难以言说的慵懒。 </p>
他道：“来了？” </p>
小翠说：“来了。” </p>
那人道：“过来罢。” </p>
长华朝床前走了几步，借著油灯微弱的光线，隐约看见里面坐著一个人。 </p>
那人在里头说：“你叫长华？” </p>
长华说：“是。沈长华。” </p>
那人沈默片刻，问：“可是你母亲许你的姓？” </p>
“是。” </p>
“好。”那人说，“这名字是我当年替你取得，你可知其中之意？” </p>
长华道：“长生百岁，风姿韶华。” </p>
长华不吭声。 </p>
那人说：“你今年多大？” </p>
“十八。” </p>
“没想到竟已过了十八年。”那人在帐中发出幽幽一声叹息，道，“你过来，让我瞧瞧你。” </p>
墙上灯火摇了摇，一只雪白削瘦的手自纱帐中探出，像玉石，在暗中发出温润白光。 </p>
纱帐掀开，那人的脸便露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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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二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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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p>
父亲坐在纱帐後，坐在摇曳烛火中。一袭月白丝袍将他裹住，宽大的水袖下，是削瘦白净的腕骨。他微微侧著脸，眉目清雅淡秀，本该属江南婉约的面容，却因那眉心一点豔红朱砂，生生添了十分妩媚。</p>
豔至极则为煞。</p>
那紧抿著的红唇殷如血，薄凉又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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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终於要见到这个只存在於遥远幻想中的人，长华的心情其实有些激动的，血液在身体里亢奋的窜动，骨肤血肉无不微微战栗。 </p>
小翠带他穿过重重长廊。 </p>
这宅子又老又大，所有的房间都保持著古色古香，东厢那第一间房，便是父亲的寝室。 </p>
房门前站著一个守夜的仆人。小翠轻声问：“老爷可睡著了？” </p>
“还没呢。”那仆人看看她身後的长华，与小翠交换了个眼神，遂恭敬行了个礼，“长华少爷好。” </p>
对这不合时代的礼仪，长华也不觉不适，对他微微颔首。 </p>
小翠说：“那我带少爷进去。” </p>
门一推开，里头就扑出一股浓郁的檀木香。沈沈浮浮，凛凛冽冽。 </p>
屋内吊著一盏油灯。 </p>
玄色纱帐动了动，里头传来一道人声。 </p>
那人声低沈内敛，却又带著一股难以言说的慵懒。 </p>
他道：“来了？” </p>
小翠说：“来了。” </p>
那人道：“过来罢。” </p>
长华朝床前走了几步，借著油灯微弱的光线，隐约看见里面坐著一个人。 </p>
那人在里头说：“你叫长华？” </p>
长华说：“是。沈长华。” </p>
那人沈默片刻，问：“可是你母亲许你的姓？” </p>
“是。” </p>
“好。”那人说，“这名字是我当年替你取得，你可知其中之意？” </p>
长华道：“长生百岁，风姿韶华。” </p>
长华不吭声。 </p>
那人说：“你今年多大？” </p>
“十八。” </p>
“没想到竟已过了十八年。”那人在帐中发出幽幽一声叹息，道，“你过来，让我瞧瞧你。” </p>
墙上灯火摇了摇，一只雪白削瘦的手自纱帐中探出，像玉石，在暗中发出温润白光。 </p>
纱帐掀开，那人的脸便露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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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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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p>
父亲坐在纱帐後，坐在摇曳烛火中。一袭月白丝袍将他裹住，宽大的水袖下，是削瘦白净的腕骨。他微微侧著脸，眉目清雅淡秀，本该属江南婉约的面容，却因那眉心一点豔红朱砂，生生添了十分妩媚。</p>
豔至极则为煞。</p>
那紧抿著的红唇殷如血，薄凉又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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