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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蘅先开了口:“刚才那球,谢了。”</p>
  范汝毅不答,只问:“明年不教十二班了吗?”</p>
  苏蘅拧开水龙头,以手接捧,盯着入注的水流,没有看范汝毅:“嗯,不教了。”</p>
  范汝毅问:“是因为我吗?”</p>
  苏蘅果断否认:“不是,怎么会,别想太多。”</p>
  范汝毅陷入沉默。</p>
  苏蘅知道他不傻,说谎要编得有因有果才有可信度,于是临场胡诌道:“因为我带不了高三。”</p>
  范汝毅问:“秦微呢?”</p>
  苏蘅把事实颠倒了过来:“陪我去高二。”</p>
  范汝毅没再质疑。</p>
  手中的水盈满许久,苏蘅洗了下脸,还想说点别的,比如嘱咐范汝毅以后好好学习,少打架,多和父亲沟通,可等他洗过脸抬起头,范汝毅却已经走远了。</p>
  少年的肩背已然有了挺拔精悍的模样,晌午的烈日高悬,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渐渐汇入人潮,在三两成群的学生里,高挑出众,却又形单影只。</p>
  苏蘅垂下眼眸,关上水龙头,也向教学楼走去。</p>
  回到家,苏蘅洗了个澡,倒头就睡,晚上被秦微喊起来,递过手机,问他要点什么外卖。</p>
  苏蘅迷迷糊糊地划拉着秦微的手机,脑子却根本没在转,翻来覆去,他自暴自弃地撇了手机,抱着枕头钻回被窝,把选择权交给了秦微:“都行,我再睡会儿。”</p>
  苏蘅累极了,说完就没了意识。</p>
  朦朦胧胧中,怀里的枕头被慢慢地抽走。</p>
  身边的被褥轻陷,苏蘅没有东西可抱,就摸摸索索地伸出手去,碰到什么抱什么。</p>
  半夜醒来时,他发现,原先的抱枕变成了秦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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