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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生命之忧,不过这皮肉之苦您也……」查木禾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急忙住了口。</p>
  轻寒自嘲地扯扯嘴角,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也知道的。」</p>
  「苏公子……」</p>
  「没关系,查木禾。」低声说着,轻寒嘴边的笑容苍白无力。</p>
  曾经在这座宫殿中所遭受的一切都再度在脑海中复苏,他甚至禁不住浑身颤抖,但是,只要想到青枫即将离开这里,他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p>
  ◇◆◇</p>
  沉默间,地牢已经到了,轻寒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內心深处的恐惧使他打了个寒战。</p>
  「苏公子?」</p>
  查木禾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出声询问。</p>
  轻寒闭了闭眼,等待心中的那份寒意退去,才又继续迈开步子。</p>
  踏进地牢,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來,他知道那是谁的血,沁风王宫里关押犯人的是天牢;地牢,永远是用来关沁风王想要驯服的人。</p>
  「青枫!」</p>
  唤着青枫的名字,他急急奔了进去。</p>
  不过咫尺的地牢里,墙上挂着个人,头颅低垂着已经失去了意识,赤裸的上身皮开肉绽,悬空的双脚下有一滩血迹。</p>
  「昨夜他惹恼了王,被王打了一夜,您来之前不久,王刚回宫。」</p>
  查木禾在一边做着解释,一边帮着把青枫放下來,又拿过一边放着的粗布衣物给青枫套上。</p>
  他神色间也全是不忍和复杂,谁会知道,当年走了一个苏轻寒,王会再抓来一个苏青枫?</p>
  轻寒紧咬着唇心疼地搂住青枫,心里痛得就仿佛被凌迟一般,如果他没有从这里逃走,沁风王就不会把青枫抓来不是吗?</p>
  他抓青枫,只是为了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或者,只是寻找又一个替身罢了?</p>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得青枫現在满身是伤地躺在这里,是他害得青枫受这样的罪。</p>
  「青枫,对不起,以后不能再看着你了……」</p>
  轻声呢喃了一句,轻寒心疼地又抱了青枫一会,心里其实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可到了这节骨眼上,却显然是没有机会了。</p>
  所以他终究只能慢慢站起身,让查木禾抱起青枫,一起走出地牢。</p>
  跟在查木禾身后,轻寒脸上带着决绝和落寞的神色,眼眸里盈满了痛苦和不舍,那样让人心疼的目光就这么直直落在青枫身上,移不开,也不想移开。</p>
  多想就这样看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却,竟连那样的资格都没有。</p>
  查木禾怔愣地时不时回头看向轻寒,心里被他这样的神色搅得也跟着痛了起来。</p>
  他知道轻寒并不想再回到这个对他来说充满了可怕回忆的地方,但是在那些回忆之前,更早的时候,他为什么又要那么倔强地违背王呢?</p>
  「苏公子,当初,王对你真的很好。」</p>
  他忍不住把埋在心里太久的话说了出来,从十多岁起便在这沁枫王宫中当差,查木禾自认自己对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p>
  当年轻寒被王带回宫后,不但没有为难他,还让他住进了从来不让人进的韶沁宫,吃的穿的用的全给他最好的。</p>
  起初的那两年,王真的每日就只围着他转,只要他肯笑一笑,王就是再大的代价也愿意付出。</p>
  甚至为了能和他一起长生不老,王还得罪了风山上那位可怕的药师大人,差一点连这沁风王宫都被药师毁了。</p>
  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轻寒会就此永远得宠时,他却被王一怒之下关进了地牢。</p>
  查木禾是那时候才第一次正式看清楚轻寒的样子,之前只是听宫娥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他原本也以为那是一个忘记了自己性别的妖媚男子。</p>
  可是在地牢中的初次相见,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p>
  高洁如莲的轻寒,即使被王用鞭子抽到浑身是血,也没有吐出一丝呻吟。</p>
  他只是低着头,把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咽了下去,不求饶,也不说话,对于王所有的质问,他都以沉默来回答。</p>
  查木禾一直不知道轻寒在坚持什么,放这沁枫王宫中最美的奇珍异品不要,却宁愿在地牢里被王打到奄奄一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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