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跑得很快，躲开所有人，向着自己认定的那个方向奔去，他一直到了河边，扶着冰凉的边沿艰难爬上去，河滩泥泞，走上去艰难，他鞋子失落了一只，赤着脚站在湿冷的泥土里，狼狈不堪，只顾着仰头看着对方。</p>
九爷向他伸手，眼里带了无奈，也带了一分温和。</p>
谢璟毫不犹豫就扑过去抱住他，喉咙里哽咽，忍了许久的委屈无从发泄，只能化成力气，死死抱住对方。</p>
九爷轻声问：“怎的又回来了？”</p>
谢璟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不止流下。</p>
九爷慢慢掰开他的手，哄道：“小璟儿乖，听话，放开手，你该出去了。”</p>
谢璟摇头不肯走。</p>
九爷轻笑一声，亲吻他眼角的热泪，沉声许诺：“你睁开眼，醒来之后，我还在你身边啊。”</p>
谢璟哭着哀求，声音断断续续，手指用力到发抖，却无能为力离对方越来越远。他听到自己耳边有人在说话，不住喊着自己名字，由远及近，终于听清了一声，恍然回神，眼前从一片茫茫的红变得清晰起来。</p>
墓穴摇晃，周围人变得多了，不住有人在喊着什么奔跑向前，也有人冲他们这里而来。</p>
谢璟耳中嗡鸣一片，他听不清别人的话，惟独将他护在怀中的人说的话在耳边听得清楚，对方唇贴在他耳边，声音比以往沙哑：“没事了，璟儿没事了，我在这……”</p>
谢璟手上是根手指的指甲缝隙里，除了渗出的血还有石粉，他方才在墓室里抱住的是一个石枕。</p>
谢璟喃喃说了一句。</p>
“什么？”</p>
“我想……埋在一处……”</p>
声音太小九爷没听清，只当谢璟害怕，安抚几声。</p>
谢璟缓缓抬手，环着他脖颈，抱紧了，埋头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可即便人抱住了，却还是不够，还缺了什么一般，心里空了一块。</p>
他被掰开手指的时候，就一直在求九爷，即便对方问多少次，他一直都是那句话。</p>
——别赶我走。</p>
——我此生夙愿，不过与你同墓而葬。</p>
水牛镇，地宫挖掘第三日下午。</p>
九爷抱着谢璟从大墓出来，一身泥泞，但万幸未受重伤。</p>
白明禹和胡达等人相继被救出，黄明游先生被冲到一处洞穴，被发现时，先生依旧高举着手中的书卷。</p>
水牛镇地宫惊动了军方，也惊动了远在北平的一些大学者，中央研究院史语所考古队的傅教授立刻组织人员，成立了工作小组，顶着重重压力，在动荡局势下，进行艰难考古和抢救性挖掘。黄先生腿伤得重，但不肯下前线，坚持留在水牛镇参与科考活动，更是连续三天不合眼，默写誊抄下遗失书卷，文献孤本，价值远非金钱可衡量。</p>
在地宫挖掘时，白、谢二家主事人并未参与。</p>
白九爷从沪市叫了孙福管事来此地守着，亲自带谢璟回了西川去休养，所有杂事，一概不理会。</p>
他请了最好的医生，只陪在谢璟身边守着，寸步不离。</p>
谢璟身上的菌丝在晒过太阳之后，很快就拔除干净，他身上没有什么重伤，只是十根手指的指甲因太过用力而劈裂了，被上了药，仔细包扎起来。</p>
医生叮嘱说要多休养，九爷就拿毯子把人裹起来，拢在怀里抱着他在窗边晒太阳。</p>
罗汉榻宽敞，躺下他们两个人也不拥挤，九爷怕他闷着，拿了本游记轻声读给他听。</p>
谢璟手里握着一块白玉无事牌，左手的两根手指已经渐好，可以露出来一点了，他就拿那两根手指拨弄穗坠儿玩。</p>
九爷握了他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听着犯困了是不是？我换一本，要不，我叫戏班子来，唱戏给你听？”</p>
谢璟摇摇头，偎在他怀里，小声喊他。</p>
九爷应了一声，低头亲他发顶：“在这。”</p>
谢璟含糊说了一句什么，埋头抱住他，轻轻蹭了蹭。</p>
九爷靠近了才听清，眼神里带了疼惜，手指轻轻捏他耳坠，应诺道：“爷哪儿也不去，只陪着你。”</p>
九爷向他伸手，眼里带了无奈，也带了一分温和。</p>
谢璟毫不犹豫就扑过去抱住他，喉咙里哽咽，忍了许久的委屈无从发泄，只能化成力气，死死抱住对方。</p>
九爷轻声问：“怎的又回来了？”</p>
谢璟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不止流下。</p>
九爷慢慢掰开他的手，哄道：“小璟儿乖，听话，放开手，你该出去了。”</p>
谢璟摇头不肯走。</p>
九爷轻笑一声，亲吻他眼角的热泪，沉声许诺：“你睁开眼，醒来之后，我还在你身边啊。”</p>
谢璟哭着哀求，声音断断续续，手指用力到发抖，却无能为力离对方越来越远。他听到自己耳边有人在说话，不住喊着自己名字，由远及近，终于听清了一声，恍然回神，眼前从一片茫茫的红变得清晰起来。</p>
墓穴摇晃，周围人变得多了，不住有人在喊着什么奔跑向前，也有人冲他们这里而来。</p>
谢璟耳中嗡鸣一片，他听不清别人的话，惟独将他护在怀中的人说的话在耳边听得清楚，对方唇贴在他耳边，声音比以往沙哑：“没事了，璟儿没事了，我在这……”</p>
谢璟手上是根手指的指甲缝隙里，除了渗出的血还有石粉，他方才在墓室里抱住的是一个石枕。</p>
谢璟喃喃说了一句。</p>
“什么？”</p>
“我想……埋在一处……”</p>
声音太小九爷没听清，只当谢璟害怕，安抚几声。</p>
谢璟缓缓抬手，环着他脖颈，抱紧了，埋头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可即便人抱住了，却还是不够，还缺了什么一般，心里空了一块。</p>
他被掰开手指的时候，就一直在求九爷，即便对方问多少次，他一直都是那句话。</p>
——别赶我走。</p>
——我此生夙愿，不过与你同墓而葬。</p>
水牛镇，地宫挖掘第三日下午。</p>
九爷抱着谢璟从大墓出来，一身泥泞，但万幸未受重伤。</p>
白明禹和胡达等人相继被救出，黄明游先生被冲到一处洞穴，被发现时，先生依旧高举着手中的书卷。</p>
水牛镇地宫惊动了军方，也惊动了远在北平的一些大学者，中央研究院史语所考古队的傅教授立刻组织人员，成立了工作小组，顶着重重压力，在动荡局势下，进行艰难考古和抢救性挖掘。黄先生腿伤得重，但不肯下前线，坚持留在水牛镇参与科考活动，更是连续三天不合眼，默写誊抄下遗失书卷，文献孤本，价值远非金钱可衡量。</p>
在地宫挖掘时，白、谢二家主事人并未参与。</p>
白九爷从沪市叫了孙福管事来此地守着，亲自带谢璟回了西川去休养，所有杂事，一概不理会。</p>
他请了最好的医生，只陪在谢璟身边守着，寸步不离。</p>
谢璟身上的菌丝在晒过太阳之后，很快就拔除干净，他身上没有什么重伤，只是十根手指的指甲因太过用力而劈裂了，被上了药，仔细包扎起来。</p>
医生叮嘱说要多休养，九爷就拿毯子把人裹起来，拢在怀里抱着他在窗边晒太阳。</p>
罗汉榻宽敞，躺下他们两个人也不拥挤，九爷怕他闷着，拿了本游记轻声读给他听。</p>
谢璟手里握着一块白玉无事牌，左手的两根手指已经渐好，可以露出来一点了，他就拿那两根手指拨弄穗坠儿玩。</p>
九爷握了他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听着犯困了是不是？我换一本，要不，我叫戏班子来，唱戏给你听？”</p>
谢璟摇摇头，偎在他怀里，小声喊他。</p>
九爷应了一声，低头亲他发顶：“在这。”</p>
谢璟含糊说了一句什么，埋头抱住他，轻轻蹭了蹭。</p>
九爷靠近了才听清，眼神里带了疼惜，手指轻轻捏他耳坠，应诺道：“爷哪儿也不去，只陪着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