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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病的应该是她自己,她竟然会心软想给危玩送退烧药?
  这药留着给自己吃吧!
  符我栀很快便累得缩进被子里睡着了,半夜不知道谁敲的门,生生吵醒她。
  “谁?”她没睡够,脑壳疼,含含糊糊问了句。
  外面没人应答。
  她以为是秦吾,拉开门,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外那人,倦懒的目光从他单薄的黑色毛衣慢慢往上移动,慢半拍落到熟悉的喉结上,滞住。
  睡意顿时被一棍子打散,符我栀愕然抬头,撞进危玩幽暗的黑眸里。
  “我发烧了。”他轻声说。
  符我栀揉了把脸,清醒过来,心跳加快:“你发烧去看医生啊,来我这干什么?”
  还有,这么冷的天,发烧不知道好好穿衣服,穿这么点出来乱跑,不是活该找罪受吗?
  她冷冷地想,活该他发烧,烧死得了,这世上从此以后就少了个垃圾污染环境呢。
  危玩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的打算,闻言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他似乎有些热,勾着食指松松拉了拉本就不高的领口,坠下的目光中黏连着些许眷恋。
  “我想你听见我生病发烧可能会很高兴,我越不舒服你是不是就会越高兴?”嗓音被烧得低哑,明显难受的要死,但他眼里却流露出几分欣悦,“我想让你高兴一些。”
  符我栀脑子嗡了一下,声音不由地提高了:“等等,你意思不会是,你故意烧着不去看医生,就为了烧得更厉害,让我高兴?”
  “嗯。”
  他想不到还有比折磨自己更能让她开心的法子了。
  危玩想伸手碰碰她的脸,手指伸到半空,想起什么,僵硬地偏了个方向,灼烫指腹搭在门框上,疯狂吸收着墙壁冰冷的温度。
  他退后半步,郁郁一笑:“晚安。”
  “晚安你个神经病!疯言疯语给谁听呢你?”符我栀深呼吸两口气,快被他气死,“你要是不来敲门捣乱,我现在已经睡得不知道多香了!谁在乎你发没发烧啊!”
  危玩:“……”
  有点弄巧成拙了。
  符我栀揉着胸口,缓解怒气,差点被气得打了个嗝:“总之,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去看医生!明天早上你要是还有一点烧,我……我……”
  符我栀“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我”什么,眸光微转,不经意触到他乌黑的双眸,喉咙哽住,憋了半天,怒气冲冲憋出一句软绵绵的威胁。
  “我就更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烧死你我们栀栀就没老公了
  第33章 有一说一
  “你,”危玩眉梢一动,暗沉的眼底露出一丝光, “关心我?”
  “是啊, 关心你, 我可真是太关心你了。”符我栀冷漠地说,“万一你脑子被烧成白痴, 你们家的人八成不会放过我, 我还想好好过日子, ok?”
  危玩扯了下唇角:“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被烧成傻子?
  他收回手, 指尖蜷缩着拢到身后, 神情带着几分嘲弄:“没人会为了我而找你麻烦。”
  符我栀秀眉一竖:“你就会睁眼说瞎话,半个月前我还被你前女友到处黑。”
  危玩哑着嗓子强调:“她们不姓危。”
  符我栀了然:“她们要是跟着你全姓危还得了, 你不得犯重婚罪?你还能如此潇洒地在这儿撒野?”
  危玩:“……”
  头突然更疼了。
  符我栀也不故意跟他胡搅蛮缠了,门口的空气冻得她微冷,她想了想,问他:“几点了?”
  “十一点。”
  符我栀点点头:“还没傻, 有救。”
  而后退开半步,二话不说关上了门。
  危玩轻声叹息,额角烫得埋在皮肤之下的血脉也在隐隐发疼。
  眼前的门重新被拉开,他扬起眼皮。
  符我栀伸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盯着他,淡色唇上下轻轻阖动:“叫个出外诊的医生过来——我不是关心你,你要是真熬不过去我也倒霉, 我只是讨厌遇到麻烦而已。”
  危玩凝着她那双浅色眸,眼尾一弯,深色瞳泛起薄薄一层光,低声:“嗯。”
  又是一声无情的“咔哒”,门再次被关上。
  他抬手摁了摁抽疼的额角,看着眼前这扇门,默然片刻,哑声说:“晚安。”
  ……
  这时差一倒就是第二天下午,符我栀两顿没吃,饿得浑身上下肌无力,幽灵似的钻进厨房煮了两包泡面。
  等水开时她才忽然想起昨晚那段小插曲,心中暗问自己危玩现在究竟有没有傻掉。
  想了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向非常有毛病,危玩怎么看都是傻的,正常人谁会故意把自己折腾得发烧?而且烧成那样还不去看医生?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层层热气从锅盖缝隙缓缓溢出,锅底开水咕嘟咕嘟地响。
  符我栀回过神,连忙掀开锅盖放了两包泡面进去。
  她准备再拿个鸡蛋打进去搅一搅,门外铃声响起,有人来了。
  门外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脑袋戴着个银灰色的坠毛球帽子,大眼睛,红脸蛋,眼珠子乌黑,瞧着有几分眼熟。
  符我栀按了按门把。
  “你找谁?”
  “你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问。
  符我栀呼了口气,雾气氤到她眼前:“我是这儿的住户,请问你找谁?”
  危愿情拉了拉嘴边的围巾,抬头看了眼门外石头上鬼画符似的门牌号,确定这里的确是她要找的地方没错。
  她说:“姐姐你好,我找危远朝。”
  符我栀暗咬了遍这个陌生名字,姓危?还是姓魏?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叫危远朝的住户。”她迟疑了一下,“不过……”
  倒是确实有一个姓危的。
  危愿情恍然想起另一件事,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连忙改口:“呃,姐姐,我找危玩,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危玩的男的住在这里?高高帅帅的,眼睛很漂亮,总爱笑。”
  最后几句捧上天的夸奖算什么意思?
  符我栀点点头,放她进来,神色浅淡地说:“二楼靠里的那间房。”
  原来是找危玩的。
  难怪刚才瞧着这小姑娘有几分面熟,和危玩挺像,应该是亲戚。
  危愿情说了声谢谢,上楼之前特地回头强调说:“他是我哥哥,我们是亲兄妹。”
  符我栀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转身时突然想起来她的泡面还在锅里,再不快点去面就要干了。
  危愿情多看了她一眼,这才疾步上楼。
  “哥?是我,情情。”
  危愿情试探性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她眼神暗下,低头,无措地揪着帽子上的球球,小声说:“哥,是奶奶让我来看你的,奶奶说你昨天晚上给魏叔叔打电话,她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片刻后,门开了,危玩头发有些凌乱,满脸都是刚睡醒的倦怠,嗓子沉哑:“嗯?”
  危愿情看着她哥这副消沉的模样,鼻头一酸,刚要开口,危玩忽然偏了下头,嗅到了什么味道,薄薄的眼皮抬了起来,几秒钟前尚且蒙尘的黑瞳一刹那明亮,锐利如星。
  他鼻音沉沉:“吃午饭了没有?算了,吃了等下也要说没吃,装饿懂不懂?”
  危愿情瞅着他哥这副突然之间精神奕奕的模样,心下震动,郑重地点点头。
  符我栀捞着锅里的泡面,鸡蛋也来不及打了,只好将就着吃一顿,刚在客厅坐下就听外面楼梯噔噔几声,脚步声渐近,有人过来了。
  她捧着碗,瞧了危玩一眼,见他面色虽显白却并不颓,便放了心。
  人没傻,她不需要负责了,很好。
  危玩拢了拢随手披上的外套衣襟,手背到身后悄悄拍了下危愿情的后背。
  危愿情聪明,从她哥这两次神情变化便瞧得出些许端倪,当下用一种坚强中带着委屈,委屈中带着疲惫的口吻,弱弱地说:“哥,我也饿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垂涎三尺地盯住符我栀手里的泡面碗,像是对她那碗热腾腾的泡面非常馋。
  符我栀脑门落下一滴汗。
  不是,你们堂堂腾盛,难道平时连碗泡面都吃不起吗?
  危愿情见她无动于衷,不用她哥暗示,主动添了把火,故意吞了吞口水,抬手拉拉危玩垂在身侧的手指。
  “哥,爸妈今天生我气,不让我吃午饭,我现在好饿……”
  符我栀眼神一动。
  家长不让孩子吃午饭?莫非是考试成绩不够理想?所以这孩子才离家出走偷偷过来找哥哥?
  危玩随手揉了揉她脑袋,把她往客厅的餐桌边轻推,自己先偏脚向厨房的方向走:“等会儿,我看看还有没有泡面。”
  符我栀对上危愿情那双渴望的双眼,噎了噎,终归心软了:“你要是不嫌弃……要不我这碗给你?我还没吃过。”
  危愿情眼睛咕噜噜一转,高兴地点头,接过热乎乎的泡面碗,扭头冲厨房喊:“哥!姐姐人真好,她把自己的泡面给我了,你多做点好吃的,姐姐等下也可以吃呢!”
  符我栀:“等——”
  等等,她没说要和他们一起吃啊。
  危愿情吸了口气,天真地赞扬:“姐姐,你煮的泡面真香!”
  符我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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