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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你就该亲自出马。
  “我倒要看看要是你妈遇上这种事,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因为这个女人残废了,还能平心静气接纳这个女人成为我们辰家的一份子,抱歉,我的肚量没那么大,我做不到……”
  曲波疯子似的大叫,情绪显得无比的激动。
  辰况挑过一只凳子让佟蕾坐下,刚想说话,却被截断。
  “阿参,把你媳妇带下去,一个长辈,这像什么话。”
  坐在轮椅里的老太太淡淡发了话:
  “谁规定男女交往就得有一个结果来了?现在这社会结了婚再离婚的,随手就能抓上一大把。一旦出了事,就把不该承担的责任尽数全往另一个人身上推。你好意思啊你……”
  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狂怒的曲波,被这么一喝,一下收敛了几分情绪,但声音依旧是委屈的:
  “妈,您就只会坦护老大家的。小坦也是您孙子。孙子出了事,您不怨,您还能高高兴兴的让这个女人进来叫您奶奶?就算她没有害小坦,您别忘了,这丫头她嫁过男人,流过孩子的,这样的女人进辰家,那简直就是往我们老辰家脸上抹黑……”
  老太太狠狠将手上的书砸了出去,力量足足的砸在曲波面前的地面上,温和的脸孔沉了下来:
  “结过婚怎么了?你妈我还跟人私奔过呢……怎么着了,是不是我也抹黑辰家脸面了?是不是我也罪该万死,就该乖乖滚出辰家去?遇人不淑,已经够倒霉,你就这么眼光毒,不让人家有翻身的机会了吗?”
  佟蕾偷偷瞄了一眼,老祖母这样一板脸,所有人都噤声,就连曲波也露出了几分怯意,显然啊,老太太在家里很有权威。
  辰万年也显出了不高兴的神色,说:
  “老四媳妇,你这样说话太不中听了。小坦是我孙子,他出事,我和梅子当然都急,可再急,也不能把气往别人身上撒?行了行了,老四,带你媳妇去擦把脸。好好的日子,你们非得把它闹的乌烟障气是不是?”
  曲波被两位老人这么一诉,没了话。
  这时,辰况站直,目光盯着义愤难平的四婶,静静说了几句话:
  “四婶,您放心,坦坦我一定找人医好他。
  “另外,有两件事,我得评说一下。
  “第一件事,你说坦坦是蕾蕾害的,这不公平。那会儿,坦坦还没有和蕾蕾正式交往,蕾蕾有权力去选择她喜欢的人。坦坦出事,只是意外,那孩子一向喜欢开快车,这事,您也知道。东艾的律法规定的:每个成年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四婶,大智者必谦和,大善者必宽容。唯小智者才咄咄逼人,小善者才会斤斤计较。人若选择计较,心必蒙尘不得开心;人若先择宽容,心则平静坦然。不怒不躁。您是一个聪明之人,死钻牛角尖,不智而蠢。
  “第二件事,这世界很大,有的人,一生都能过的幸福,有的人,一出生,就历尽坎坷。一个女人嫁一个男人,能终老相守,那是福份,半路拆伙,那是不幸。这一次结婚,蕾蕾是二婚,我也是二婚,两个都二婚是的人,从来不存在配不配这么一个理。也没有什么抹黑不抹黑这一说法。
  “易卜生曾说过一句话,现在奉送给您:一个人,不因幸运而固步自封,不因厄运而一蹶不振。真正的强者,善于从顺境中找到阴影,从逆境中找到光亮,时时校准自己前进的目标。
  “四婶,人生处处充满意外。请你对别人多一点宽容,用一种良好的心态去鼓励辰坦,做真正的强者,怨天尤人,那是弱者所为,失的只会是辰家的骨气。”
  几句话,平稳冷静,充满智慧,不是呵斥,胜似呵斥,能让人心生羞愧。
  辰况从来不是一个老大粗。
  这也是辰家人第一次听到辰况这么替一个女人说话。他这个人,一直以来都不大爱多嘴。
  边上,辰参沉默一下,向辰万年欠了欠身说:
  “爸妈,抱歉。小曲就是这脾气,我会劝她的。”
  他很彬彬有礼,拖着不肯罢休的妻子往自己的院子走。
  转弯处,遇上他们的长子辰宇,那曲波又哭天喊地起来:
  “阿宇,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平常敬重的好大哥,枉废我们家小坦和他走的这么近。他竟然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娶这样一只破鞋进门……”
  “妈……您冷静一下。”
  辰宇在那边低声劝了一句。
  佟蕾偎缩在辰况的怀里,没看过去,心里一阵阵刺痛……
  是的,她是一只破鞋。曲波脾气直,没藏着掖着。可底下认为她配不上辰况的人,肯定不会少数。
  耳边传来了轮椅辗过地面的声音。
  “小蕾啊,别往心里去,小坦克一直在医院住着,你四婶她心里苦闷。说话不中听了。”
  老太太声音温婉的安抚了一句。
  “奶奶,对不起!”
  佟蕾金鸡独立的站起来,抓着辰况的手臂,鞠了一个躬,满脸皆是歉然之色。
  “你道什么歉!小坦的事,怎能怨你?谁没年轻过,谁没谈过情说过爱,都有轻狂的过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呢,你只要记得好好把将来可以拿捏住的日子过好,那就行了。瞧瞧啊,奶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想当年啊,我也遇到了一个人渣,那人渣时运不济,离了几回婚,他爸妈一直儿怪我。屁。关我什么事。自己的命,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老太太末了粗鲁的骂了一句。
  这一番将心比心,让佟蕾感觉无比温暖。
  这位老奶奶真是慈善啊……那眉目之间的爱护,令她感动,郁结的情绪,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行了,都消停下来。子循啊,蕾蕾脚伤着了是不是,赶紧抱屋里去,拿点药给擦擦。”
  辰万年叫着。
  辰况一把将佟蕾抱了起来。
  沐浴后的男的气息冲进佟蕾鼻腔,她横在他手臂上紧张的叫:
  “我能行的……”
  “乖乖别动!”
  辰况想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
  可她却是第一次被他在这么多人前抱,总觉得别扭。
  “奶奶,你看到没!”
  辰芳菲悄悄依偎在奶奶面前,看着大堂哥没有任何推拖的把小媳妇抱走后,小声的问。
  哪能没看到?
  老太太微一笑,结头一次婚时,辰子循从不拿正眼瞅人家新娘子,在家人面前,也从来不会显示出半点亲呢之态。两个人一直就像陌生人似的。人后呢,更是一直分房睡。
  但这回,辰况的表现很不一样……知道要护着媳妇了哦!
  这绝对是一个好现象。
  辰家是将门,家里备有最好的伤药,对于处理扭伤拉伤,辰况很在行,他这个人,从小就是在拳头底下大起来的,善于打架,是他一个特点。整个辰家,恐怕没有人能在武力上胜过他。好武的一个结果是,容易受伤。于是,他久伤成医。
  “好疼,你轻点你轻点!”
  辰况给佟蕾上药,将她那雪白的天足捏在手上按摩,其结果是令佟蕾痛的惨叫出来,眼泪都要滚下来了。
  太疼了!
  “必须用力擦,才能让药渗进皮肉里去。淤血散了,才能好起来快。再痛也得忍着!”
  辰况没看她一下,恁是我行我素给她擦药,力量上一点也不减轻。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子循,你媳妇是小姑娘,不是你部队里那些老大粗。你这哪是在给她上药,根本就是在给她上刑……”
  “我说,奶奶,能让咱大堂哥亲自上给上刑的女人,除了这个小姑娘,概无别人了吧……嗯,这上刑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那个幸运给上的……您就没被这么侍候过吧……”
  辰芳菲嘻嘻笑。
  “我无福消受。”
  老太太摇头,一脸恐惧:
  “我们家万年可比这小子温柔多了……哎,我说,辰子循,你这硬梆梆的臭脾气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家里就属你心肠最硬……”
  辰况听得祖母如此损,动作不得不温存下来,抬头看到佟蕾那一脸的痛样,忍不住又斥了一句:
  “谁让你穿这么高后跟的鞋子来了,以后就穿平底的……”
  这人真是霸道。
  辰芳菲和老太太听着对视而笑。
  佟蕾呢,痛的额头都生出汗,哪还接得上话。
  擦完后,他把药给收拾好,去接了一盆凉水,给她拧了一把毛巾:
  “洗把脸,擦把手。等一下,我们去祖宗祠堂前叩个头。马上就要开饭了……”
  她道了一声谢接过,抹了一把脸。
  不一会儿,欧鸢回来了,公公辰砚也跟了过来,独不见小督。
  欧鸢说:“小督在屋里读书,有马婶陪着,我们去祠堂吧……时辰差不多了……”
  老太太答应着,让辰况抱上佟蕾。
  “我可以的!”
  她试着站起来,结果疼得又坐了下去。
  欧鸢和辰砚不知情况,问:
  芳菲附耳悄悄说了。
  欧鸢轻轻哦了一声,说:“有一段路呢,还是让子循抱着走,俩夫妻,害什么臊?”
  辰况二话没说把人抱起。
  某人的脸孔再度涨红起来,心脏狂跳。
  那双手,一只搂住了她的肩,一只收紧她的臀,粗壮的手臂里迸发着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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