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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未出阁前,就经常女扮男装到处着游历着玩儿,沈家这等著名的造船世家,她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尤其是有关沈家养歌姬的事儿,她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沈家老太爷在发达之前,是个教人唱戏的师傅,后来因着做生意有了银钱,便经常从金陵等地买些清丽的女孩子。
  他费尽心思的教给这些女孩子弹琴、吹竹萧,又请了京中最有名的公孙氏来教授这些女孩子剑舞,可谓是比瘦马受的培训和教育还要多还要上心。
  这些女孩子长到十四五岁上,沈老太爷就会带着这些女孩子去自家经营的画舫上去唱曲儿跳舞,一旦有贵重公子夸奖,沈老太爷就喜不自胜的。
  除了教授她们这些功夫外,这老太爷还颇为关心她们的饮食起居,将她们养在沈府的外宅里,派了许多人日夜看管着,生怕这些娇娇悄悄的女孩子被欺负侮辱了。
  正当沈老太爷惜花爱花的名声远播时,不想一个歌姬竟然哭着拽住了当朝丞相的衣襟,哭诉沈老太爷用奇]淫]异具欺负她们的事儿……
  当时的丞相是个性情耿直的,直接就把沈老太爷给办了。
  慢慢的民间盛传沈老太爷实则是个银样镴枪头,整日想着怎么宠幸这一帮姣花,弄得那些歌姬都相互躲藏着,生怕被他给糟蹋了。
  如今沈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光景,而这些家养的歌姬也不再是供沈家男人玩弄的玩具。
  但是当年玉瑶却是没见过沈老爷调]教的那些精通各类乐器和戏曲的女子,但眼下见到了新一代的歌姬,自然也是想着看看她们有没有遗传下来一些当年的戏曲和弹奏乐器的本事。
  晋王却淡声道:“听说的和真实的并不可同日而语。”
  “……”玉瑶抖了抖眉,道:“这倒是……哈哈哈,只是无风不起浪,若当年精通器乐和戏曲的本事失传了就也太可惜了。既是王爷说了不可同日,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妾不去了。”
  她明明是掩藏的很好的,可是毕竟是沈老太爷的荒唐事,她自然不好意思去缠人的非要胡闹,再者,清冷矜贵的晋王去问候一个歌姬有没有传到沈老太爷教授的那些本事,根本就不像话。
  正起身准备去画舫的客房里歇着,就见晋王径直差人,将那歌姬叫到了跟前。
  那歌姬见到晋王那张俊雅的脸,顿时脸就红透了,一双雪白的手绞着帕子,全然一副心动的模样。
  晋王并未看她,而是朝着玉瑶道:“只许胡闹这一次。”
  玉瑶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是狂问了一通,甚至把话本子上重新编纂的有关沈老太爷的事儿都刨根问底的扒了个遍。
  最后问的那个歌姬嗓子都哑了,那歌姬一双水杏眼时不时的瞄向晋王、
  晋王那张脸,什么女子见了都是会心动喜欢的。
  玉瑶抬眼看着那歌姬,只见她一双手细长娇嫩,虽说常年弹琵琶,但是却依旧如白玉一般,手指根部,还有有五个小肉涡,的确是天姿国色。
  晋王只是看了她手中的琵琶一眼,随后便跟随行的谋士说话去了。玉瑶却一直不停地问。
  直到三个时辰后,她问的乏了,这才赏了那歌姬一锭金。
  画舫顺水航行了一宿,到了清晨,昏昏困困的玉瑶被晋王抱起,稳稳地在另一处码头上了岸。
  第50章
  换了一艘小舟后, 没过两个时辰,就到了荣阳郡的瀚邦矶。
  瀚邦矶位于两条极为陡峭的大峡谷中, 水势十分湍急, 水下个更是暗礁遍藏,因为异常险峻, 荣阳郡的百姓说是有恶蛟在瀚邦矶。
  撑船的船夫看看晋王和玉瑶, 忽然高声又淳朴道:“这里水势湍急,你们抓好了。”
  这话音刚落,就见船夫紧紧抓住绳索, 一旁辅助撑船的忙拉紧穿上的铁缆。
  玉瑶手心冒了一层冷汗,手指紧紧抓着船边儿, 一只小脑袋却好奇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她常年在京城, 游历的也都是些文人骚客都已经探索过的比较繁华的地方, 这等怪石嶙峋,层层叠叠斜插江面的天然景象, 她倒是觉得很惊喜很好奇。
  随后船身一阵晃荡, 水流变得舒缓了很多, 船头利落的朝北转弯, 经过了水中心的一座天女像,水道陡然变得宽敞平稳了许多。
  船夫松了口气道:“一般没什么急事儿,都不会走这条水道。”
  “嗯。”晋王冷冷应了一声,脸儿迎着太阳,睫毛纤长,在光下极为清俊好看。
  船夫紧紧捏住了手里的篙, 他在这撑船撑了十余年,还是头一回见这样谪仙般的男人。
  随后手重重撑了一蒿,目光落在了晋王身后的玉瑶身上。
  玉瑶此刻正在欣赏江边的美景,自然不会在意船夫微微有些呆滞的目光。
  荣阳郡这边比京城更为笃信佛教,在江边那些峭壁上雕刻着许许多多的巍峨的佛像,在佛像的侧面又长着不少的粗壮的枫树。
  玉瑶看着那些枫树,脑中浮现出夏日里的绿森森的繁荣兴旺感。
  没过五个时辰,就到了淮阳郡。
  刚上了码头,就见恒王的人一脸着急的在码头上等着,看到晋王后忙冲了过来,先是请安后急慌慌道:“王爷,淮阳郡郡守一家离家出走了!”
  恒王已经派出不少人去寻找淮阳郡郡守一家,但是没带回来一丁点有用的消息,最后曲折了多番才找到淮阳郡郡守的管家,逼问之下才知道了淮阳郡守一家的底细。
  淮阳郡守是扬州府尹的亲弟,往扬州运押的粮草就是走的淮阳郡,而劫了粮草的匪寇头子正是淮阳郡郡守夫人的亲哥哥。
  淮阳郡守查清了这件事儿,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到了四十岁上海能掺和上这等破事儿。
  为官了一辈子,到了末了竟被连坐成朝廷的钦犯的嫌疑。
  淮阳郡守胆怯的要命,生怕被连累上,弄得断了子孙,这才连夜逃走。
  而恒王这等窘迫紧急的状况下,是务必要抓住淮阳郡守查问一番的。
  只是这般大张旗鼓地找,怕是会惊动朝里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
  “私下秘密寻找,不可声张。”晋王望着不远处的波光盈盈,声音低沉。
  恒王的人此刻已经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到晋王这话,瞬间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焦躁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玉瑶赞同地点点头,一双柔滑的小手不动声色地握住晋王的大手。
  晋王那双本来清冷威严的眉眼,看到玉瑶的模样,顿时盈满宠溺和深情。
  “你们且去查,我们王爷五日后到扬州,请告知恒王殿下一声。”苏公公极为稳重的朝着恒王的人说了一声。
  见到那些人走了后,又偷偷瞄了两人交叠的手一眼,随后偷偷一笑,就跟着两人身后走着。
  这两位能和睦恩爱,他这做奴才的也能跟着舒坦舒坦。
  晋王因为玉瑶的主动接近,似乎心情十分好,对玉瑶照顾有加,晚上到客栈投宿时还专门吩咐小厨房给玉瑶准备了她睡前常喝的滋补汤膳。
  随行的珍珠和紫檀都一句不离一句的夸奖晋王,什么温柔疼人云云。
  夸得玉瑶心里也是热乎乎的,索性主动去找了晋王约好了一道吃早饭。
  不想这话还未说完,晋王已经推脱了个干净,“还有事要忙,过两日本王再陪你一起用饭。”
  玉瑶一边蹙眉,一边询问究竟是个什么事情。可晋王却面上无波澜,并不解释清楚。
  说话间,苏公公又匆忙赶过来又是密信又是旁的。
  玉瑶问苏公公两句,苏公公也像是被交待了一般,也是对晋王忙的事儿只字不提,或逮着个话题就开始兜圈子。
  玉瑶咳了一声,面色上淡然,言语却带着赌气道:“王爷既是这般说,我也不会为难了你去,苏公公不必在意。”
  她隐隐觉得晋王在有意隐瞒,她是不想再多出旁的事端,但是两人这般遮遮掩掩的瞒着,让她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
  玉瑶脸上的情绪,有点点僵,一张容光丽色的脸儿像是挂着一张不怎么开心的面具。
  左右淮阳郡这边儿两天内是走不了了,只在客栈里憋着生气倒不如出去溜溜腿赏赏淮阳郡的风景。
  淮阳郡多奇石,尤其是南氏收藏的那块定华石。
  南氏性喜卖弄,整日开放府邸让文人骚客进门欣赏定华石,还专门在定华石的后面设立了一面白墙,但凡有些名声才气的就请他们到后宅饮酒题词。
  玉瑶带着紫檀在街上走了很久,这才到了南氏定华石的地方。
  南氏府门口,围着很多人,有商贾也有些秀才,外府门内院站着层层把守着的小厮,虽说不是什么王府深宅,却围满了观赏定华石的人,跟人山人海也差不了许多。
  南氏的管家抬眼打量玉瑶,见她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容色明媚娇艳,便知道不是王公贵族的新妇便是大家族里的贵女。
  南氏管家态度极为殷勤的朝着玉瑶走过去道:“您这边儿请,若是排起这等长队来,指不定什么时候才看到呢。”
  南氏是个心思多的,看到那些身份地位高的,便专门在左侧的抄手游廊里修建了一条小路,不用排长队,可以直接抄近路去赏奇石。
  玉瑶道了谢便随着管家进去了,初初倒也没对那定华石抱多大期望,毕竟就是块石头,便是珍奇能珍奇到哪里去。
  不想真正见到却是别一番不同,那石头极为高大,但是又兼具秀气,整块儿石头的造型像是一朵山茶花,中间有很多镂空,花瓣棱棱。
  玉瑶伸手触碰那块奇石,水粉色的襦裙在镂空里,隐隐绰绰的,真像是蝶入花心,那些有才气的文人骚客见到这种美人奇石的景象,一个个磨拳擦踵的到一旁的白墙上题诗。
  珍珠见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忙过玉瑶道:“王妃,我们快些走吧,人越发的多了。”
  紫檀挽着玉瑶的手,朝着珍珠笑道:“还不是我家小姐好看?”
  珍珠侧头看向玉瑶,只见她一双盈盈妙目,似笑非笑,的确是潇洒飘逸,容光映人。
  “走吧。”玉瑶站在奇石一旁,转身朝着珍珠说了一句,便带着人走了。
  只剩下那些回头正要添两笔润色的文人,唏嘘叹息。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渐渐西斜,橙色的夕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枝,照进了客栈的木窗上。
  玉瑶刚进门,突然听得坐在一侧翻看折子的晋王,道:“清蒸鲫鱼,已经剔了刺。”
  他今日一直忙着,就想着空出下午和明日的时间来陪着她去看看淮阳郡的烟花。
  他说起清蒸鲫鱼这话,显然是正在等她。
  玉瑶见他这幅模样,心里的气儿早就消散了,等了她这般时间,要是旁的人怕是早就心烦了,可是晋王这个小可爱却是实实在在的宝藏少年,等不到她也不心焦,而是坐在她房里静静地翻看奏折来派遣时光。
  晋王看到玉瑶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小模样,不由勾唇浅浅一笑。
  “忙完了上午的事,就可空出一整天时间来。”晋王合上手里的折子,抬起眼睛看了玉瑶一眼。
  他不善长解释,也从不替任何人解释,如今跟玉瑶解释起来,难免就带着几分生涩。
  倚着门的玉瑶听了他的话,顿时忍不住笑出声,“王爷要是真心想跟妾解释,就好好的解释,只说前面一句,妾可是不懂。”
  若是不熟悉晋王的性情,自然是不懂的,可是玉瑶却觉得晋王很是可乐。
  一个不擅长也不乐意解释的男人,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即便是解释的不怎么好,也是有这么一份心意在的。
  所以尽管当初是赌气,可是此刻心里的火气是片刻不存了。
  “不懂?”晋王揉了揉玉瑶的头发,“本王是说……”
  “王爷不必说了,妾懂。”玉瑶昂起下头,柔顺地一笑。
  晋王见她颊边红晕,娇滴滴又花容月貌的样子,不由心动,手指微微摩挲,随后一伸手,将她纤腰箍着,揽入怀中。
  “妾不想看什么淮阳郡烟花,妾相看淮阳郡民间艺人的冰灯。”玉瑶眼睛一亮,窝在他的怀里,手指捻着他的一缕长发,声音清脆娇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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