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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最在意的居然不是这个,童延定定逼视男人的眼睛,“你跟我说句实话,老爷子反对,你想没想过丢下我,一秒钟的念头都得算,别撒谎。”
  聂铮也跟他对视,片刻,攥着他的手腕,让他掌心贴住自己的胸膛,坚定地说:“半秒钟都没有。”
  手心下的心跳平稳有力,童延笑了,手攀上男人的肩,胳膊一用力,让男人胸膛贴住自己的身体,在男人背上拍了拍,“算你明白,原谅你一半了。”
  聂铮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大掌按住童延的后脑,指头扎进浓密发间,童延在意这个。
  但转瞬,童延似乎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又稍微推开他,“可你宁愿冷落我也要瞒着我,昨天来一趟连音讯都没给我,这种扎人心的事儿,你不跟我说你有苦衷,我要不问,自己往心里去,以后越来越多事儿往心里去,咱俩不就散了吗?我告诉你,垂涎我的野花也多着。”
  反正都坦白了,那就干脆坦白彻底,聂铮说:“昨天我没找你跟别人说什么没关系,纯粹因为见面不急在一时。早上,我没骗你,我昨天的日程确实非常紧,只是路过一趟,犯不着扰得你不安宁。”
  想着童延对那个要挟的程度可能有些误解,他干脆直言,语气中有了烦闷的味道,“事实上,我们不是不能见面,我一年最多见你四次,每次在一起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可你确定要照着做”
  童延:“……”简直绝了,赵老爷子这到底是个什么腔调?
  可能对赵老来说,不让聂铮跟他断绝关系就是让步,可他和聂铮,谁愿意在这画好的圈里打转?他们是牲口吗?发情期到了就凑在一处过两天?
  他都不愿意受这憋屈,就更别提聂铮了。
  眼下的关键,先抓紧时间从这个圈里跳出去再说。童延问:“你昨天过来……”
  聂铮很快回答:“找一个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事发当天,趁童延午睡时,聂铮下楼,在书房的桌子底下找到了作案工具,半颗米粒大的小圆珠,表面还有球状突起,着了色,一下被击打到童延颈侧的皮肤上,留下几个小点状似梅花。这东西不知道是用什么发射出来的。
  童延回来后,聂铮去见了len,专业问题自然要请教最顶级的专业人士。而这个潜伏者本身并不是不好对付,就岛上那些人的其中之一,他怎么收拾都容易,关键在于,这个人一动,跟这人互通消息的、老爷子散布在外的暗桩会对童延下手,这盘上所有的棋,他得一次全部连根拔起。
  好大的一盘棋,这一支力量,老爷子布局后甚至没在赵家任何隐秘事宜上动用过,就连几年前对付那些黑道残余也是借了外力。
  早先,他查过赵老的暗中势力,从赵老和其所有亲信的资金流向入手,包括已经走了的和仍留在赵家的,毕竟养人办事都得用钱。可还没查到与之有关的任何异常,赵老就去世了。
  聂铮不知道赵老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这一手最初很显然不是打算针对他,可到最后,到底还是用在了他身上。
  是他不够警觉,不过没关系,现在知道了,开始着手收拾也不迟。还是那句话,聂铮对童延解释:“专业问题留给专业人士,我那个朋友手下的人,有的是办法比我的人做得更有效率更不露痕迹。昨天,我就是来听他说进展。”
  关键是得查得不露痕迹。赵老拿童延的安全威胁他接受被监视的事实。不让他查他就真不查?简直是玩笑。
  他不仅要查,还得查得越发得小心。事实是,聂铮跟len试探了几个来回,确认len跟赵老早无交集,才确认这一条线可行、可用。不过,这些边角料,眼下都不值一提。
  童延第一反应就是,这专业人士应该老贵了吧。不是,他又错了重点。他拧了下男人的后腰,“这不是挺好吗?至少跟我有关的事,你得告诉我。我再不如你,也想活得明白点。”
  以及,他知道聂铮对赵老有多看重,那算是聂铮唯一能信赖的亲人,聂铮揣着一颗拳拳之心去见老人最后一面,吃到的是一顿胁迫。
  童延抱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收紧,心疼得拧起来,开口时还是嘴硬。
  脚在下头狠狠踢了下男人的小腿,“让你小看我,你早说,我还能安慰你。现在安慰都过期了!”
  聂铮心潮汹涌,低头,视线寻到童延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眼光,沉默半晌,说:“谁能小看你?”
  是的,谁能小看童延?
  这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次把聂铮骂醒的人。也是,明知自己身陷杀局,依旧毅然决然,坚定如磐石,笑着闹着用一腔热血的温度抱住聂铮的人。
  童延满意地轻哼一声,“算你明白,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聂铮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他嘴唇被封住,男人浑厚的气息顿时充满他整个鼻腔。
  小别重逢啊,于情,这是日思夜念后终又相见,说本能,这是食髓知味后久旱逢甘霖。聂铮这次倒没一开始就把他嚼了,吻得温柔缠绵,童延腿一抬,刚好蹭到男人身体下头已经精神起来的那一处。
  都这样了还能温柔缠绵?
  因此,他比聂铮用力得多,射在男人嘴里翻搅,邀男人释放热情跟他共舞,很快,他听见男人的呼吸声粗重起来。聂铮翻了个身,像以前一样强势地把他压在身下。隐秘的遮蔽被扯开时,童延满以为男人会像以前一样直接,他伸手去床头找东西,可是,胳膊被聂铮按住了。
  聂铮像是一点也不急。我的天,这是要干什么?童延看着男人头顶浓密的黑发,按住男人的肩,笑着惊叫出声,“你——都说原谅你了,道歉也不用这样。”
  偏偏,他腰杆被男人压得动弹不得。
  聂铮的声音很温和:“别动,不是道歉。”
  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到现在,已经有四年。
  他们房事的状况一直如此:童延太浪,不用撩拨几下就能喊着让男人提家伙上。而聂铮对体位实在不讲究。
  所以,他们还真没试过口交。
  童延刚发育那会儿,沉重的家庭负担让他分不开神,他并不像其他青春期的男孩儿那样把发泄不出去的荷尔蒙溅射到成堆的色情杂志和小黄片上。接着,入行后,忙起来,忙着提升自己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功夫留意各种教学片?而且十八岁时他就有了聂铮这个固定床伴,靠别的发泄就更不用了。
  所以,就算偶尔看见些体位特别的图片,童延也就是啧啧叹几声清奇,对于性爱的各种方法,他还真没认真学习过,他的浪,那就是与生俱来外加本色出演。
  而此时,他勃起的玩意儿被聂铮含进嘴里,童延本能的快感汹涌而来,可是,这快活也快活得不可置信,聂铮给他吹?童延快活的倒嘶气,一边说:“真不用——”
  可聂铮说不是道歉。性器被圈握吸吮的感觉太让人疯狂,童延脑子防空,很快就说不出话了。
  真不是道歉,聂铮一边吞吐,宽大的手掌沉迷地在童延小腹来回抚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他才好。
  童延身体养回来了些,适当运动后的小腹有六块漂亮匀称的腹肌,半点不突兀,皮肤健康干净。这样令人迷恋的身体,无论男女都无法拒绝的尤物,聂铮吞吐得更加用力,古希腊神话中令神痴迷到痛苦的美男子也不过如此,更何况,还是这样令他迷恋的人。
  聂铮这样卖力,童延此时只有喘息的份,不管怎么在他面前低头,聂铮骨子里还是强势的,童延躺在那,大口地喘气,男人伏着的肩膀线条那样强壮坚硬,是的,不管什么样的体位,这是男人和男人的交合,童延激动得无法自持。
  好一阵没纾解,没多久,童延射了出来。聂铮没让他退出去,而是强迫他在自己嘴里释放,童延喘息、呻吟,身体扭动像一条刚苏醒在春日的蛇,一直到聂铮覆上他的身体,再次吻上他的唇。
  舌尖顿时一片甜腥,童延从没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交换体液,可是,一点抗拒都没有,好像他们早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身后的密处被拓开,童延勾住聂铮的脖子,热烈地缠吻,此时,男人呼吸声已经浊重得盖过唇间的水声。
  聂铮进去的时候,他抱着男人不肯放开,通晓心意之后,一个月的分别,再重逢,皮肤相贴地火热交缠似乎是最能尽兴的做爱方式。他后头黏黏腻腻地湿被男人粗壮的阴茎猛地进入,两个人满足地同时叹出一口气,生理上的快感且不用说,他们终于再次彻底地密不可分。
  这样想着,从一被进入开始,童延就似乎进入了高潮前的临界状态,觉得自己身体里头仍然留有空虚。他沉醉地叫出声,给男人鼓劲,“啊……”
  而聂铮一直抱着他,健硕腰臀的力量带动小腹,一下下抽插,推着他的身体,以同一个韵律上下,用男人最炽烈的渴望满足他的律动。
  真是让人大脑发涨,欲仙欲死。
  聂铮的律动坚定有力,每一次都撞入最深处,床嘎吱嘎吱地响,窗外似乎起了风。
  在大脑乱成一锅粥的醉人快意中,童延听见聂铮喘息着说:“叫我的名字。”
  聂铮说话时,阴茎刚好从他身体深处抽离。
  童延笑了,“聂铮……”
  一语击落,猛地撞入,而后那情色的水声加速,交合处传递到四肢百骸的快感愈发让人血脉喷张。
  童延呻吟和喘息声连城一片,心脏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
  聂铮狠狠地咬他的唇,呼吸粗重的哄:“乖,再叫点别的。”身下的动作愈发猛烈。
  童延身体快被颠出去似的,手紧紧掐进男人坚硬的背肌,“老公……”
  接下来,男人的动作宛如异常暴风雨。而聂铮的双眼一直紧紧锁住童延迷离的眼眸,沉溺在情欲中的疯狂,和几乎把他吞噬的深情交织在一处。
  不知如何是好,聂铮当真是恨不得把童延吞进肚子里,此时,所以,不用自己最大的力道根本宣泄不了血液里沸腾的炽烈。
  聂铮抽插得更快,也更猛,开口时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再叫一声。”
  童延满头的汗,眼角晕上一层迷人的泪红,“老公……”
  真是春药一样的效果,看,就这一声,这个人指着他的鼻子骂,跟他嚣张肆意成什么样都顺理成章,聂铮激动得无法自持,只能用最原始的活塞运动把自己满身的力量都发泄出去。
  敢指着他骂,真辣呀,这一剂春药的成分太复杂,聂铮拿出全部的力量,心情像是凶狠的雄兽征服自己的伴侣,是的,辣的,也是他的。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快感一起积累到顶峰,聂铮冲撞的力道更重,速度也逐渐攀升到极限。童延在他身下,像是受不住了,指甲掐进他肩膀,“啊……老公……”
  那阵酥麻感从聂铮的大脑快速穿透脊背,直击腰眼,满集的欲望就这样喷射而出……
  第80章 良人
  聂铮次日下午返回港岛,清早起来,找了个瓶,把昨晚带回来的玫瑰给童延插了起来。
  半夜下了一场雨,到晨间才停下,窗外天空是非常明澈的蓝色。童延腰有点酸,坐在一边,望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和细致的动作,突然说:“我要是真有个好歹,你能替我照顾我妈?”
  聂铮心头一跳,斜着一剪,利落剪去根部一小截花枝,瞟一眼童延,坚定地说:“别多想,你不会出事。”
  童延把腿跷起来,“我就交待一声,要真有那天,你留个神替我看着她一眼就行,她跟的那位我不放心。”
  聂铮难得对别人的生活发表意见,认真地问:“那位张先生看起来是能负责的人,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觉着不放心?”
  谈到自己不情不愿接受的那位继父,童延笑了声,“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倒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以后怎么样,谁说得准。”
  这真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过,童延这话刚好没把他们俩摆在那船上。
  聂铮不知童延这是从哪学来的人生经验,男人就那么回事?可童延显然很信任他。他忍俊不禁地问:“你这是,没把咱俩算到这性别行列之内?”
  童延立刻回答,“咱俩跟别人怎么一样?”
  对着自己接受范围之内的人格外高看一眼,对那范围之外的一切则保持世故的漠视,可能是年纪和性格的关系,童延现在还不算透彻。
  聂铮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童延跟他说到两情相悦和相亲的区别,言辞中对相亲似有鄙薄,其实,这两者之间,只是生活方式和际遇的区别,完全谈不上谁是正确。是,童延从来不算是个透彻的人,可是,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却偶尔能比他透彻,只能说,童延对这段关系,真是相当用心。
  嗯,对他相当满意,也相当用心。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鲜花馨香暗暗浮动,聂铮沉郁已经的心情难得舒畅,得过便宜还卖了个乖,佯装肃然地说:“这可不好,总觉得只有自己的是真的、是对的,别人的都是假的。”
  聂铮也觉得他俩格外靠谱,全世界只此一家,但作为一个成熟男人,这话他是不会说的,毕竟,谦逊克制是美德。
  天气挺好。
  童延比他率性得多,“有什么不对?”
  聂铮很快应道:“没什么不对?这花别放在太阳底下烤。”其他也不用他多说了,童延现在已经过了需要别人灌输什么的年纪,自己会思考。
  他把最后一支花插进瓶里,问童延:“你最近回过家没?”
  童延不明所以,但答得很快,“前些天才回过,怎么了?”
  聂铮用纸把剪刀擦干净,放下,捻去指头上的水,“我带了些适合女士的滋补品,上午送你回去一趟?”
  童延乐了:“你想见家长?”
  也不是不行,他这点事迟早要跟童艳艳交待的,男人跟男人在一块儿,如今也算不得多惊世骇俗。而且按童艳艳对他期望,他跟聂铮在一块儿,不就是少个娃吗?带聂铮过去认个门是必要的,这样一想,童延立刻站起来,“行,我去换身衣服。”
  聂铮明白童延想到了哪,但没立刻否认。
  他们到童艳艳楼下时,时间刚到八点半。
  等下了车,聂铮从后备箱取出准备的东西递给童延,这才把话说清楚:“你自己上去,有些事从长计议,今天先别提,现在不是时候。我在车里等你。”
  童延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一听这话愣了,但想想也是,好像时机确实不合适?赵家这边他们还没摆平,万一童艳艳非得跟他犟,这岂不是又添了一个棒打鸳鸯的?
  于是,他痛快应了声好,拎着聂铮给他的东西就往电梯去了,两只手都沉甸甸的,聂铮这心意挺重。
  聂铮知道他想岔了,但也没点明,为什么时机不合适,童延自己看过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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