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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让那个大夫死了,三日后复朝,本王带着他去上朝。”恒郡王冷声道。</p>
  “王爷……”那侍卫开口道:“属下倒是觉得,有更好的法子。”</p>
  恒郡王闻言转头看向他,那人便道:“摄政王既然还不知道此事,您若是直接在朝堂上捅出去,只怕会将摄政王彻底得罪透了。他哪怕不去办那件事,将来又怎么会放过王爷?”</p>
  “你的意思是……”</p>
  “既然纪小公子为那孩子的事情也颇为忧虑,只要他顶不住压力朝摄政王坦白,此事便成了一半。”那人道:“届时这口风找谁透出去,都不是难事。”</p>
  恒郡王点了点头道:“若是纪轻舟不朝他坦白呢?”</p>
  “那王爷便找机会推纪小公子一把,他一个内侍司的总管,若是没有摄政王撑腰,那孩子终归是藏不住的。”那人道:“一旦他发觉王爷您知道了此事,那结果便只有一条路可选了。”</p>
  若非事情迫在眉睫,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再过一两个月,那孩子也该藏不住了吧?</p>
  不过眼下他没有太多时间了,要想阻止李湛,必须想办法推波助澜一下……</p>
  回宫的路上,小皇帝倚在纪轻舟怀里打盹。</p>
  李湛目光落在纪轻舟身上,半晌后悄悄挪开些许,问道:“不是说下了朝有话朝本王说吗?怎么一直没开口?”</p>
  纪轻舟怔了一下,暗道还不是你在早朝那个誓言,打乱了我的计划嘛!</p>
  况且李湛今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纪轻舟能看出来他有心事,那话便更加说不出口了。</p>
  “王爷……早朝上,您为什么要立那样的誓?”纪轻舟问道。</p>
  “你也觉得本王不该那么做?”李湛看着他问道。</p>
  纪轻舟摇头道:“倒不是觉得不该……只是有些意外。”</p>
  “皇位、子嗣……这些东西许多人都很看重,可本王并不在意,所以那个誓言对本王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罢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李湛坦然地道。</p>
  也对,纪轻舟暗道。</p>
  毕竟这是李湛的第二次生命了,而且是同一个人的第二次生命,这就意味这上一辈子李湛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有过既定的结局。而李湛在面对第二次人生之时,所作的选择和看重的东西,自然都是不一样的。</p>
  尤其那些寻常人会在意的光耀门楣、延续血脉这样的执念,在李湛重活的这一世中,只怕毫无存在感。纪轻舟猜想李湛现在的世界观,应该更像现代社会的一些年轻人,即不受世俗礼教和价值观的约束,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p>
  这并不难理解。</p>
  见纪轻舟那神情似乎并不惊讶,李湛又道:“本王问你,若是要你以一件你不在意的东西,去换一件你很在意的东西,你可会愿意换?”</p>
  “当然……”纪轻舟道:“这买卖很划算。”</p>
  李湛闻言唇角少有地勾起了一丝弧度,又道:“所以本王是赚到了的。”</p>
  纪轻舟勉强从李湛这话里,听出了几分言外之意。</p>
  李湛仿佛也不打算瞒着他,又道:“本王要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需要朝臣们的认可,否则就毫无意义。如今满朝文武都对本王很是同情怜悯,本王要趁着他们的同情心用完之前,将那件事情做好。”</p>
  纪轻舟闻言瞬间明白了。</p>
  李湛此举是早就算计好了的!</p>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纪轻舟问道。</p>
  “嗯。”李湛看着纪轻舟,认真地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p>
  纪轻舟闻言心情十分复杂,原本就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如今更加说不出口了。</p>
  “也许你会觉得我有点疯……”李湛突然开口道。</p>
  “不,我觉得这样很好。”纪轻舟开口道:“这京城里有太多人连取舍的资格都没有,能有这资格人,能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的,又有多少人呢?王爷能恣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很羡慕。”</p>
  李湛看着纪轻舟,那目光中带着几分灼热,“终有一天,你也可以的。”</p>
  纪轻舟倒是没多想,只当他这句话是安慰,便轻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p>
  李湛依旧看着他,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你会……同我站在一起吗?”</p>
  纪轻舟闻言怔了一下,答道:“当然,我还欠着王爷四万七千六百两银子呢。”</p>
  李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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