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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冉惊叫一声,几个打手牢牢的按住他,不让他冲到对面去。鲜血迅速从叶云色身上浸出,很快又被流出的酒中和了。
  殷宸北踏上去揪起他头发,叶云色勉强看了他一眼,竭力对抗着身上的疼痛,殷宸北冷笑着说“你很有本事,不过我也不会轻易让你逃掉。”
  叶云色闭上眼睛,不去理他。殷宸北命人拿过他的杯子,杯子里倒满的酒在拿过来的路上已经洒了一半,这屋里的打手不是伤就是患,竟没一个是完好无损的。殷宸北把酒放在叶云色唇边,一字一字的道:“喝下去。”
  叶云色看也不看他,紧紧合着牙关。殷宸北被他接二连三的顶撞,只觉得心都快气炸了,他喝令:“把他架起来。”
  几个人拖着他靠墙站好,叶云色的头颈虚弱的垂着,头发和身上都是碎玻璃屑,殷宸北捏着他下巴让他仰起来,这次他拿的是半瓶伏特加,冷冷吐出一个字“喝。”
  叶云色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他单薄的肩膀不住抖动,脸色渐渐的泛上红,嘴唇却变得青白无色,殷宸北知道他平常从不肯在人前示弱,现在这种痛苦的表情可见是真的抵受不住了。
  他心里一阵柔软,已经打定了要放他的主意,嘴里却说“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喝了酒,我还是可以放了你…”叶云色忽然吃力的抬起头,看向梁冉的方向。后者正在痛哭着向他这边挣“放了小叶哥…放了…”叶云色勉强着说“别难为他…”
  殷宸北耳中嗡的一声,只觉得怒火冲天,手一紧捏住叶云色下颔,那瓶酒就一股脑倒了下去。“不要…”
  梁冉嘶声而呼。咳嗽中的叶云色被迫吞咽,但他根本受不了这种烈酒烧喉的灼热,酒还没倒尽,他的脸已经变得绯红绯红,冷汗水一样把他的头发都浸湿了。“小叶哥…小叶哥…”
  梁冉颤着声音叫,但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回应他,顺着殷宸北揪住他的姿势缓缓瘫软在地。“知道么,在想要击败叶云色的方法里,有一个比什么都管用,都有效。”
  说这番话的藤堂慧一手抵在妆台上涂抹着口红,一只手拿着手机通话,在对方发出“说说看”
  的问句后,她才笑着道:“当然是利用殷宸北的独占欲和嫉妒心了…借刀杀人…你说这个方法好不好?”“好得很,不愧是我的女儿。”
  电话那边这样回答她。藤堂慧吃吃的笑“他现在一定恨死了小叶和那个傻小子,说不定,正在为用什么法子折磨他们而发愁郁闷呢。不过,我却看不到这场好戏了。”“是啊,错过了这场好戏,我也是深表遗憾。”
  藤堂正仁扶着镜眶,目光落在手边的报纸上“不过我在想,你有一天会不会为了那个小叶再心软后悔,你知道的,前一段时间还曾告诉我你喜欢他,说想要得到他呢。”“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藤堂化好妆,满意的端详镜中的自己,那个美丽的女人苍冷讥讽的看回来“与其得不到,不如就这么毁了的好…”她说着扬了下手,那只昂贵的口红便化成一条弧线抛入到纸篓里。藤堂正仁轻轻叹了口气“小慧,看来你还是不懂得爱情。”
  “殷宸北又很懂吗?”藤堂露出个嗤笑“那个家伙,和我一样都是感情上的残疾罢了,”她顿了顿“但这也正是你们所希望培养的…不是吗?”
  她嗒的一声合上了电话。电话的待机画面上便显示出叶云色微笑的脸,秀气的轮廓,出色的五官。
  藤堂慧出神的看着,自己都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直到室内光线变黑变暗。她终于吐出一口气,幽幽的对着话机说“不过像我和宸北这样的怪物,你还是不要爱上的好。”
  梁冉被关进楼下的一间房里,房间装饰的很豪华,但也很诡异。比如说,它没有窗户,只有在门上面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孔。屋内也没有坚硬的东西,很多都是软塑的,床架桌椅都是圆角。
  门也非常严密,上面有好几道锁,外面还站满了人。他在被人监视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绝望的发现这是殷宸北用来关押重要人物的刑室。
  重要人物?他想,如果自己也算的话。叶云色从昏迷的那一刻起已经被殷宸北抱走了,他好像吩咐了去请医生,这些细节他不知道,他很担心那个暴君一样的人会怎样对待失去知觉的叶云色。
  会再侮辱他一次吗?还是继续殴打他?他为自己想到的一切感到惶恐,扑到门上用力敲击,可是没有人肯回应他。反倒是屋中看押他的人讥讽的道:“别白费力气了,老老实实在这等死吧。”
  他装做大无谓的样子瞪视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胆怯,强撑着问“小叶哥呢?你们想把他怎么样?!”“他?”几个人对视一眼,笑道:“他还会怎么样,当然是跟老大在…”
  说着开始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梁冉听着他们用很多猥亵下流的话谈论著叶云色,心里痛得刀割一样,他才不像你们想的那样,脏的是你们…可是他只能流着泪,抱紧了自己。
  时间过去了一会,有人进来说“阿进哥说了,这小子屁用没有,关在这就是浪费了地方,你们几个押他去地下室吧。”
  便有几个人用绳子把他牢牢捆上,嘴也给塞了东西,推搡着向外走。他踉踉跄跄跟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忽然有一间门,他认得那是叶云色的房间,那里的大门正敞开着缝,里面似乎还有光线传来。他忽然奋力扑了过去。几个打手没看住他,被他逃到了门口,但是很快的,他就被人按在墙上,他用力扭头把脸转向房间的位置,然后,怔住。
  他清楚的看到屋内的叶云色和殷宸北,就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正躺在一张床上,很激烈的缠绵着。叶云色的衣衫凌乱,他的肩头上有纱布,但另一边没有受伤,露出细瓷一样光润的肌肤。
  酒醉后的晕红还不能从他脸上褪却,他紧紧闭着眼,那眼睫颤动着,是一副拼命睁开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他的手指紧紧抓着殷宸北的手臂,痛苦从他微弱颤抖的身体和细小的肢体语言里充分流露出来,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无知无觉,甚至还有断续的喘息传来。
  梁冉的脸红了,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给人硬生生撕去了一块,泪水从他脸上无声无息的流下来,落到厚重的地毯上,一瞬间消于无形。
  殷宸北忽然抬起头,向他站立的地方直视过来。那眼色既骄恣,又冷漠,既有得逞后的纵枉得意,又严苛冷厉的逼人欲死。
  梁冉这次没有躲开,他和他对视着,所有的痛苦让他的双眼浮上一层红色,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真想冲上去亲手掐死那个人!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这样渴望着能用自己的双手结果他…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几个打手在发现老大已经看到他们时,用力拽着梁冉,一直把他拽到地下室里去。
  房间内,旖旎的情欲气息还在急促的燃烧着,经久不退。殷宸北整理好衣饰走出走廊,仆人上来说,贝利先生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他点点头,信步上楼,看贝利正俯在桌案前,用一只笔不知涂抹着什么,不禁皱了皱眉。
  “宸,你来得真是晚。”贝利抬头看见他,埋怨道“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那你也不该动我的东西。”殷宸北指控。“谁让我无聊呢?”
  贝利笑着坐在沙发上,跷起长腿,暧昧目光一扫殷宸北微敞的领口“看你这样子,想必刚发作完兽欲,你家的甜心还好吧,有没有承受不住昏过去?”“贝利,你到我这里之前,难道没有漱过口?”
  贝利大笑“宸,我们只约定要让小叶不插手,可没说用这么情色的事情累得他在床上下不来,你这次真是占尽了便宜。”“这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叫做享尽齐人之福,你一定很嫉妒吧。”
  殷宸北并不反驳,他脑海里现在还是叶云色极尽妍态的模样,这场酒醉让他对感官刺激又有了感觉,这无疑让殷宸北感到动情和惊喜,也让他的心情变得十分舒畅。“那么,就来说正事好了。”
  贝利拍拍手“我们的货也该到交割的时候了,再耽误下去,家里的几百张嘴就都要挨饿了。”
  “这件事不是早定好了么,就这几天,具体的你安排。”“可是宸,你真要放弃那条路线…”
  贝利眨眨眼睛“你知道的,虽然有点绕远,但这不失为抓住内鬼的好时机,而且,”他顿了顿“你坚持不肯让小叶搅和进来,这件事我怎么想也没有想通。”
  殷宸北看了他一眼,沉默。贝利嘻笑的脸孔慢慢变得严肃,他起身,走到殷宸北面前,轻声说道:“宸,你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想要保护什么?”“那是我的事情。”
  殷宸北冷冷的说。他转过身面向窗外,一道晚霞正挂在天角,云很稀薄,夕阳很美丽。贝利慢慢的道:“你该知道,我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现在你的情况并不看好,藤堂司又长下了台,如果货再运不出去的话,你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的声音扬起“这次货的价值有多大,你应该比我们每一个人都清楚。
  如果再用这个机会找出内鬼,扫除一切障碍,那我们的买卖,才会有继续合作下去的价值。”殷宸北淡淡的笑了一下。“正因为如此…我才弄伤了他…”
  他也不知道是对谁在说,语音喃喃。贝利并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什么?”
  殷宸北摇摇头,一笑道:“放心吧贝利,我已经把人手都安排好了,这次钓到内鬼也好,钓不到他也好,我都保你平平安安把货运到,怎么样?”“哦,你能这样承诺最好。”
  贝利也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的本事,虽然,我对你不让小叶参加的决定是持反对意见。”他看着殷宸北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忙举起手道“但是我保留。”
  然后两人开始说些轻松的话题,又喝了点酒,贝利趁着酒意,歪着头说“宸,你看我在这挖出了什么好宝贝。”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拿了张照片出来。“呐,这真是上帝最美丽的杰作。”那是一张四寸彩照,照片里是穿着警装的叶云色,戴着大沿帽,手里还持着枪。
  这张照片从颜色上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人仍是一如既往的年轻俊秀,他站在省警校门前,背后是学校的牌匾,头顶是庄严的国徽,他愉悦的笑着,清晨的阳光从侧面映入他的眼底,那双乌黑如琉璃的眸子充满了温暖的色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灵动无比,散发着令人倾心的温润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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