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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生跟他性格活泼,对外也努力放开,却依然能看得出还没磨顺当的那一点儿青涩内向,眼睛里还干净得要命。</p>
  顾寒山不想看他站在舞台上叫评委从头点评到脚,更不想让他经受现在几乎避不开的各类黑幕,接受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结果的结局,甚至被恶意剪辑拿出去歪曲事实指黑道白。选秀确实是最好的造星途径,可他却不舍得放自家人去受这个委屈。</p>
  不参加选秀,网剧和男团也累,能不能火起来也是看运气的事。顾寒山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资源列了一遍,磕着笔尖正沉吟间,忽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p>
  回过神来,才发现客厅老掉牙的空调居然冷得快把两罐可乐冻回去了。</p>
  ……莫非是空调觉得给自己丢脸,怒而奋起了。</p>
  顾寒山揉揉鼻尖,把空调调回去了几度,又担心卧室里的空调会不会也忽然振作,搁下笔起身,放轻动作推开了卧室的门。</p>
  卧室里果然也冷了一点儿,却因为他临走时调过一次,总还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p>
  陆云生睡熟了不知道自己盖被子,倒是抱了个他常枕着的枕头,依然睡得天塌不惊。</p>
  怕厅里的光惊扰他,顾寒山反手合了门,轻手轻脚摸索过去,把空调调高了,俯身替陆云生把被子盖好,袖口却忽然一沉。</p>
  大概是察觉到了靠近的熟悉气息,陆云生一把抛了失宠的枕头,牵着他的袖口往上抱,一直抱住了整条胳膊,才满意地安稳下来。</p>
  熟睡的小动物自己睡着不踏实,原本抱着尾巴还勉强睡得着的,忽然发现了更好的,立刻抛了尾巴高高兴兴凑上去,没等提意见就抱着睡熟了。</p>
  顾寒山:……</p>
  现在这个姿势就很让他没信心领保镖的那份工资。</p>
  他不舍得和睡着了的陆云生较劲,顺着他的力道把胳膊送了下去,现在几乎是半趴在床边,除非就势上床干脆抱着睡,不然第二天怕是要半残。</p>
  客厅灯还没关呢……</p>
  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倾斜了一点儿,稳重的经纪人勉强保持着理智,稍稍抬身往外看了一眼,忽然隐约听见啪的一声,门缝里透进来的光芒就在他的注视下自动灭成了一片漆黑。</p>
  ……</p>
  这大概是灯泡也看不下去,英勇就义了。</p>
  心底的念头实在鲜明得不容忽略,顾寒山深吸口气,慢腾腾挪着身体躺下去,换了个姿势把人抱在怀里,终于及时挽救了险些抗议的腰背。</p>
  温温软软的身体拱在怀里,刚吹好的头发柔软地磨蹭着他的下颌,顾寒山满足地轻舒了口气,终于安稳地阖了眼睛。</p>
  计划的事,就明天再想吧……</p>
  </p>
  </p>
  第121章 这个经纪人我罩了</p>
  顾寒山挺长时间都没睡得这么好过了。</p>
  始终横亘在心里那一点儿憋屈早被满腔温热化得干干净净,满心剩下的都是对明天和更多个明天的期许, 像是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落处, 于是漂浮不定的心思也彻底归于安稳。</p>
  陆云生蜷在他怀里, 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胳膊, 小脑袋抵在肩上,温热气息缱绻地落在颈间,焐得人心头也热乎乎的。</p>
  没用酒精催眠, 倦意在身边均匀的呼吸声里悄然滋长,顾寒山满足地收收手臂,放任自己坠入沉梦。</p>
  一宿安眠。</p>
  难得有半夜不失眠醒来不头疼的时候。次日一早,顾寒山睁开眼睛, 甚至还被难得的轻松弄得在床上懵了一阵。</p>
  床上就剩了他一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被子踏踏实实地盖着。</p>
  想起昨夜堪称魔幻的经历, 顾寒山捏捏鼻梁撑身坐起,真心实意地担心起了自己是不是执念太过以至于做了个梦。</p>
  可不能是梦啊……</p>
  醒过神来的经纪人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一把抄起身边的手机, 翻找着已经加密的照片文档。</p>
  听说是梦的话,一出声就接不上了。</p>
  顾寒山紧闭着嘴巴, 一脸严肃地狂翻手机。随时准备万一发现是个梦, 就立刻被子蒙头重新躺下去,能多梦一会儿就是一会儿。</p>
  金牌经纪人的业务水平自然出众, 照片藏得太好了, 顾寒山自己都找得急出了汗, 才好不容易卯足力气翻出了那个三层加密的文档,点开翻了翻,砰砰狂跳的心终于稍稍平复。</p>
  人是真的。</p>
  熟练地划掉后台切回屏幕,顾寒山撑着胳膊下了床,准备找找小孩儿是不是在家里迷路了。</p>
  客厅里开着灯,静悄悄的,洗手间也没听见水声。</p>
  “云生?”</p>
  把手机收进口袋,顾寒山边招呼边踩着拖鞋四处张望,才走进客厅,脚步却忽然迟疑着一顿。</p>
  当经纪人的老得跟着艺人到处跑,一两个月不着家都是常事。他当初忙得三过家门而不入,家里全靠阿姨收拾,那套房子都没怎么住过——倒是前阵子公司作为补偿塞给他的这套房,因为四处碰壁无路可走,待得反而要比当初卖了抵债那套高档精装跃层公寓时间还多。</p>
  更不要说家里还动不动就停个电烧个灯泡,动辄就得摸着黑在屋里翻应急灯,哪怕对位置稍不熟悉,都容易再把难得剩下好着的东西磕碰报废。</p>
  顾寒山敢说,就算是把他蒙上眼睛,转上三十圈再徒手爬一百一十层楼梯,再塞进门里,他也能闭着眼睛把自己准确地扔在沙发上,扯着毯子直接睡个昏天黑地。</p>
  可眼前的一切,却忽然都跟记忆中多多少少生出了偏差。</p>
  硬件的变化的其实不是那么大——只是家具稍稍改动了位置,重新细细擦过了一遍,但各处细节却又分明都变得一点儿也不一样。</p>
  顾寒山还记得,自己拎着行李箱进门的时候,房子就是个普通的样板间,除了家电什么都没有。</p>
  反正也住不长,他没兴致收拾,只是勉强把必需的东西铺满,让屋子看起来差不多像是人住的,也就凑凑合合地落了脚。</p>
  ……而现在他眼前所见的一切,却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p>
  沙发上换了条浅灰色的柔软绒毯,磨损老旧的地板细细贴上了新的仿木质地板贴,墙上挂着各式各样温馨可爱的小饰物,恰好挡住了斑驳污渍。柔软的靠垫放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电脑边上居然还放了盆憨态可掬的多肉。</p>
  阳光透过纱帘落进来,隔尽了热气,让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又亮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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