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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怀瑜见她闷着头不说话,又劝说道:“娇娇儿当初不就图宋衍貌美?是,宋衍是貌美,可这天下又不止一个好看的男人,你何必苦苦扒着宋衍?”
  这话赵娇娇听着不乐意,可有不敢辩驳,鼓着脸嘟囔道:“貌美的男子多是多,可天下之大,也就一个宋衍啊……”
  萧怀瑜无奈,宋衍确实就一个,可你自己放手就别怪旁人抢。不过他到底不忍心戳赵娇娇的心肺管子,抚了抚她的头发,丢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便负手走了。
  宋衍带着尤悠一路往外,俊逸清贵的如玉公子,不管尤悠那小身板还跟在他身后,依旧一路引得赵府的丫头仆妇们脸红耳热不已。
  到了二门处,宋衍嘱咐了尤悠稍等片刻,自己进去给赵国公告了辞。
  赵国公彼时在书房醒酒,他方才已经从下人口中听闻了西园凉亭的事儿。如今看着立在面前芝兰玉树的宋衍,目光晦涩了起来。忍不住再次怨起赵娇娇蠢笨,赵国公叹气,叼到窝里的金龟婿也能丢,没出息!
  “小宋大人怎么不多呆些时辰?”赵国公说着就想引宋衍进去坐,“可是府上招待不周?如不然怎地宴会未开,你便要走呢?”
  “国公哪里话,”宋衍脚下未动,从容地回话,“是下官有急事罢了。”
  宋衍一副不多谈的模样,赵国公无奈,只得放他先走。
  回程的马车上,尤悠一上来捂着脸就开始嘤嘤嘤。娇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红肿的脸颊冲着宋衍那一边,瞧着好不可怜。
  宋衍僵硬地坐在她身旁,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相公!你看到我被打了也不敢给我报仇,”尤悠捂着脸,从手指缝里传出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着惨兮兮的,“真的好怂!还探花郎呢,还帝师的嫡长孙呢,狗屁!”
  宋衍还在回想方才的事儿,闻言当真尴尬无比。白皙的脸上通红通红的,绷着脸要训斥自己这不着调的新妇。可一抬眼又对上那红肿的脸颊,他十分气短:“怎么说话的!大家夫人哪像你这样粗俗话挂嘴边的?好好说话!”
  尤悠屁股一扭,声调高了一截:“嘤嘤嘤嘤……”
  宋衍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袖,见那软绵绵的哭泣声不绝于耳,拄着唇干巴巴咳了两声。
  尤悠从指头缝里看向他,宋衍囫囵地轻斥道:“莫闹,那是太子,你还要怎么!”
  见宋衍对赵娇娇避而不谈,尤悠的心里冷冷一笑。知道他今天接二连三的幻灭,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但好不容易才逮到捅他心口刀子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那太子没来之前,你怎么不报仇呢!”
  “我……”
  尤悠横了他一眼,快准狠打断:“你看人家太子多爽快,一来就抱住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我,就算知道人家赵四姑娘对我动手了也一意护她!”
  宋衍:“你……”
  尤悠全然不听,指着他的鼻子继续往他心口插刀:“人家才只是表哥表妹就这么护着,你还是我相公呢!宋衍,你这个笨蛋!”
  娇娇软软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不经心的话,可猛地一下子就刺了宋衍的心。宋衍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太子自然的举动和赵娇娇泰然的举止,又变得历历在目。他揉了揉太阳穴,神色冷峻了下来。
  如今静下心,他才忆起了些许往日里的事情。
  以往赵娇娇往东宫跑得勤,他当表兄妹情深,比旁人亲厚些也无妨。如今瞧着太子与赵娇娇毫不避讳的搂在一起,只觉得过去的自己讽刺无比。也罢,宋衍的眸色越发地幽深,左右已经和离了,赵娇娇爱怎么做都与他宋衍无关。
  宋衍素来是骄傲的,你若不爱,我便弃。
  “人家姑娘家,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动手?”宋衍敛下心神,见一旁那小坏小坏的新妇还在嘤嘤嘤装相,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递过去,冷淡道:“惯会说人家怎样,我难道一见着你没抱你吗?”
  尤悠接过帕子,装模作样地擦泪:“你那只是顺手!出了凉亭,后来都是我跟着你屁股后头跑的……”
  不讲理的人怎么都不讲理!宋衍嘴角一抽:“好好说话!怎么又屁/股屁/股的?难不成你还想着我一路抱着你走?”腻腻歪歪的,名声脸面还要不要了?!
  尤悠帕子一扔,轻飘飘砸他身上:“那我就顶着这脸去荣华园,跟娘亲好好谈一谈今儿个的国公府七十寿诞!”
  宋母的脸在眼前一晃,宋衍头皮发麻:“尤悠,莫要生事!”
  “我哪里生事了?”
  尤悠从旁斜他一眼,软糯糯一团的人儿可怜兮兮,“娘亲嘱咐过,回来要跟她说说宴会的事。我身为儿媳妇,自然要事事遵从婆母的吩咐。”
  宋衍闭了眼不想被她这模样骗,咬牙启齿道:“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他算是看明白新妇这人了,小模样瞧着可怜,骨子里根本蔫坏蔫坏的。赵娇娇那事儿,少不了真是这家伙故意生的事儿!
  “今晚给我当马骑?”尤悠眨巴了两下湿漉漉的桃花眼儿,轻言细语。
  混了几个世界尤悠差不多都成精了,哪里不知道有些事情要懂得适可而止?赵娇娇的事儿吧,目前还不是她能置喙的。今儿个点到为止,宋衍的心里自有想法。特别她作为新妇,跟宋衍也就只十天的床上情分。
  尤悠的话音一落,颀长的男人身子猛地一僵。
  他瞪着一张一合的小嘴,似乎不可置信。
  尤悠见他幽沉的眼睛倏地呆愣,幽幽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嫣红的小嘴懒懒一勾,软萌道:“……一整晚。”
  宋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这妇人!”
  “本夫人今晚骑你骑定了!”尤悠鼓着湿漉漉的桃花眼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探花郎宋衍,你可得答应了!”
  宋衍羞得脸红到脖子根,手指点着尤悠颤颤的:“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没规没矩的小妇人,我是你相公!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从四德是狗屁的尤悠抓了他手指握在手心:“不给我骑,我就去娘亲园子里哭!”
  于是,当夜,疏淡稳重的探花郎宋衍,被只到他咯吱窝的探花郎夫人给骑了一整夜。
  换了体位,入得更深。宋衍起先还要矜持,几次之下便再顾不得礼仪廉耻。于是,屋内脸红心跳的声音,通宵未停。
  外头的丫头守着门,以备主子叫水。只是里头时不时传出低沉悦耳的男人低吟,听的人从耳朵眼儿麻到尾椎骨,面红耳赤的,只觉得魂都被勾飞走了。
  第二天一早,荣华园不负众望地听了第一手消息。然后,帝师府几个重要的院子便全都知道了。
  宋母假模假样叹了几句彻夜伤身,派了李嬷嬷过来给宋衍送了好些补肾壮阳的补药。李嬷嬷笑意快溢出来地将东西交到玉砚手中,趁机瞥了好几眼这个时辰本该在书房却出现在内屋眼眸含/春偏故作正经看着书的大少爷,笑眯眯地走了。
  耻于见人的宋探花:……都是那没羞没臊的小妇人!
  ☆、第110章 (五)第五穿
  宋衍是康盛十三年的探花, 中榜后, 按例进了翰林。
  其实,当年的殿试一甲三人,实则就属宋衍最为才气斐然。不过因着他年岁实在太小又相貌过盛, 武德帝见他少年锐气, 怕水满则溢, 斟酌许久才点的他为一甲第三名探花,压一压他的心性。
  宋衍看穿了武德帝的心思,平静地谢了恩。
  定下名分后, 武德帝瞧着他沉稳有度, 到底惜才,破例赐了他与状元郎张继同为翰林从六品编修,而榜眼王思杰,则为正七品修撰。除此之外,又因他律例上格外通彻,单单赐了他大理寺寺丞一职, 跟随大理寺卿周展协理大理寺案件。
  宋衍不愧少年天才, 着手实事后更加展露出他过人的才思。
  两年下来,破过几次大案的宋衍早盛名外传。而与他毓秀的皮囊不同的他冷硬的行事风格,玉面冷心的宋寺丞形象,短短两年早已深入人心。周展对他十分倚重,寻常处理事务根本离不得他。
  如今正值宋衍新婚,周展一早给他派了假期。
  他听闻宋衍与先前的夫人和离,十之□□因着聚少离多。眼看着他年少的原配夫妻就这么断了关系, 周展心中着实愧疚不已。所以,此次宋衍的亲事,他亦是狠狠咬了牙,才给空出了半月的假期。
  周大人的好意,宋衍此时顾不得了。
  胡闹了彻夜,昨儿个在后院躲了一天十分不自在的宋衍终于熬不过薄薄的脸皮。今儿个一大早,不顾自己还剩三天的假期,一大早早起要去大理寺里躲羞。
  他起身的时候,天将将蒙蒙亮,尤悠的脸还埋在被子里,睡得一副雷都劈不醒的架势。羞恼地瞪了她几眼,宋衍挥退了丫头的伺候,兀自去了里间洗漱。完了回内室,见尤悠连姿势都没换一下,顿时觉得天地不公起来。
  这妇人,面皮厚也就算了,怎地如此懒!
  人家做妻的,哪个不是日日早相公一个时辰起身,伺候相公更衣洗漱妥帖安排早食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变了个样儿?尤氏这妇人每日自个儿睡得人事不知,夜里渴了,还各种使坏反要他起身伺候的!
  这么想着,宋衍气不过,几步跨回拔步床边瞪她。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身上无形中便是一股压迫,尤悠觉得不舒服,皱了皱眉囫囵地一滚,滚出了他的阴影。
  宋衍修长的手指恨恨地点了点她后脑勺,又打不得,只得拂袖而去。
  日上三竿,尤悠总算是睡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双喜玉砚早已候在此处多时,就等她醒来快快伺候了她洗漱。没法子想啊,谁知卯时就起了的大少爷(姑爷),兴冲冲去了衙门后没一会儿又黑着脸回来。此时正坐在窗边榻上,眼神利刀似得往床上的戳呢……
  尤悠抬了手刚想打个哈气,就冷不丁被立在床边双喜玉砚死了爹的表情给噎回去:“怎地都这模样?发生了何事?”
  抬了手缓缓掀了床幔坐起身,尤悠那修长白皙的脖颈锁骨上,布满了鲜红的印子。一瞧便知昨夜没消停过。那松散的衣领系的十分随意,纤细的身板上难得长了对儿分量不俗的软肉,露出半沟半壑的,恰似那冬日银装素裹的雪峰上绽开的朵朵艳梅。
  双喜玉砚两人瞧得耳热,眼神顿时更为古怪了。
  尤悠瞧不明白两人闹什么名堂。睡她是睡够了,脚下一蹬蹬开了被子,就这么大喇喇地散着领口便爬了起来。
  宋府的规矩虽大,但实际上宋家的长辈却不苛刻,尤其宋母还格外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尤悠在初初嫁来的前几日装了样子去荣华园请早安却被宋母三言两语劝回来之后,便没再过去装过相。如今每日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的,生活好不悠闲自在。
  “少夫人,”双喜感觉到背后幽幽的目光更幽冷,苦着脸要笑不笑,“都巳时三刻了,您是不是该起了?”
  玉砚也抖了抖,强笑:“少夫人今儿个要穿那套衣裳?秋香色的那套怎么样?少夫人生的白净,穿着定很映衬。”
  毫不知羞的尤某人却不理会她二人的背后煎熬,只很是怪异地看了两人几眼,一脸怀疑这两个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大早这么怪怪的模样,捂着脸打了个哈欠。接着,穿了那松松垮垮的亵衣,赤着脚便这么下了床。
  双喜:“……”
  玉砚:“……”
  她脚刚一落地,还没整个儿身子下床来,抬眸就瞥见了窗边坐着一个白袍玉簪手执书的高大男人。宋衍的眸子黑如点漆,正侧着脸,幽幽地盯着她看。
  尤悠脚指头抖了抖,纤弱的脸上挂着委屈的表情:“相公你做什么?这个样子看我作甚?”
  入眼的美景美不胜收,宋衍的眼神一抖,藏在墨发缝中的玉白耳尖又红了。他冷冷扫了玉砚双喜一眼,吓得两人身子一抖埋头退出了内室才满意地哼了声。扭脸又瞪向没羞没躁的女人,见她还坦着胸露着乳的,啪一下扔了书便过来给她拢衣衫。
  “鞋子穿好了,”宋衍抬臂圈了她的腰身,将人给半搂半拎地放在了鞋子上,“赤着脚的,成何体统!”
  尤悠脚踩在绣花鞋上,歪歪扭扭地站着,亵衣半开半阖地挂在身上。表情虽然委屈,可整体那自在的小样儿,豪放的跟古时候的狂人一般模样。宋衍紧紧抿着薄唇,身上冷气四散,一丝不苟地给只到他咯吱窝高的新妇系亵衣衣带。
  等那温香软玉终于被遮的严严实实,宋衍又拿了搭在屏风上的外衣给她套好。
  等内衣外衣都穿戴好了,他回了神,恨不得打断自己的手!人家都是妻服侍夫,到他这儿,这没规没矩的小妇人就没那根筋,更没为他做过一次妻子该做的事儿!
  这么想着,他于是又负了气。
  尤悠看他又负手站在一旁放冷气,心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会儿一个心情,翻脸比翻书还快,真他娘的比女人还难搞。
  切,谁惯得他这毛病!
  宋衍瞥了她没心没肺的,心里不忿极了!
  昨儿个才被宋母给笑了一回,晚些时候又被自家严肃的父亲给拎到一旁,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今早憋屈地躲到大理寺,想着终于可以清净清净,谁知还没坐一会儿便被少卿大人给撵回来了。
  简直憋屈!
  宋衍愤愤不平地瞪着那头丝毫不管自己还生着气就兀自去洗漱的新妇,身上冷气不要钱往外撒,心里忍不住又憋了一回气。他就不懂了,明明是两个人干的事儿,那货到好,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光留他一个人耻于见人。
  探花郎负着手,暗暗盘算。
  从明儿个开始,不管新妇愿不愿,他都要把那厮给掳到书房给带着一起读书。旁的学问也不指望她学多少,宋衍就盼着,她多读些书能懂得礼义廉耻。至少以后两人再作出那什么事儿来(咳咳咳),新妇也得陪着他一块儿羞耻。
  于是,等尤悠洗漱好了旁若无人地拐出内室,他趁机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尤悠:“作甚么?忙活了一晚上,我肚子饿了呐!”
  宋衍脸上微热,抿着唇端的是一派高冷。
  卡壳了下,他轻咳了一声,扬声冲外面丫头道:“玉砚,去给少夫人准备好早膳。”压了声音又道,“还有你,给我过来!有些事儿,今日非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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