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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怕丢人,只担心失了这个机会。</p>
  这些天兰蕙阁被她们亲手打理起来,哪个地砖缺了角,哪个案上放着花都一一印在了她的脑子里。</p>
  这就是感情。</p>
  有了感情,就有了期待,有了期待,就难免患得患失。</p>
  李二娘也失了淡定,坐立难安。</p>
  于三娘和李五娘干脆跑到门口,伸着脖子看,每每看到妇人手里牵着女娃娃,就双手合十,喃喃祈祷着她们能走进学堂。</p>
  接连好几个,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p>
  眼瞅着临近晌午,案上的茶水换了三壶,报名册子依旧空白一片。</p>
  就在娘子们纷纷泄了气的时候,一个窈窕的身影急急走来。</p>
  “可是晚了?”江小娘子鼻尖带着隐隐的汗意,柔声解释,“今日县中大集,行船全都往西边去了,等了许久才等来一条。”</p>
  李五娘拉住她的手,半嗔半笑地说:“晚什么呀,一个人都没有。”</p>
  江小娘子朝着名册瞥了一眼,当即笑了,“那是她们没眼光。”</p>
  没承想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叶二姐不由地笑笑。</p>
  “快请坐。”</p>
  “多谢叶姐姐。”江小娘子朝着几人浅浅地施了一礼。</p>
  众人齐齐还礼,各自落座。</p>
  于三娘脆生生地问:“江姐姐是来报名的,还是来看热闹的?”</p>
  江小娘子微微一笑,“是来报名的。”</p>
  众人面上一喜。</p>
  李五娘甚至高兴地跳了起来,“当真?”</p>
  江小娘子点头,“我听说不拘年龄,便厚着脸皮来了。若各位先生不嫌弃,还请将我收下。”</p>
  李二娘苦笑,“哪里还能嫌弃?保不齐咱们四个‘先生’要合起来教你这一个学生了。”</p>
  “不会的。”江小娘子笃定地说,“这般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总有人舍不得错过。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许是在观望。总归还有两天,且等等罢。”</p>
  很多人就是这样,总得有人牵个头,他们才肯跟着往前走。</p>
  叶二姐斟上茶递到她跟前,“借你吉言。”</p>
  江小娘子点头谢过。</p>
  看着屋内雅致的摆设,看着李二娘通身的气派,看着叶二姐散发的风骨,看着李五娘的自信、于三娘的友好,她便觉得自己没有来错。</p>
  临近晌午,又来了一位,还是个小熟人。</p>
  田妞儿,也就是关二小发誓长大了会娶的那个小女娃,拉着自家阿娘的衣摆,红着眼圈嘟着嘴,执着地看着叶二姐。</p>
  叶二姐蹲下.身,轻轻抚去小女娃脸上的泪珠,“这是怎么了?”</p>
  “要、要和二小哥哥一道念书……”田妞说着,又要哭。</p>
  田家媳妇忙捏了捏她的手,显得有些局促,“一大早就哭着要来上学堂,我想着,她这个岁数话都说不明白,娘子们哪里肯收?凭白地累着你们。”</p>
  于三娘抢先说道:“我家二娘子说了,不拘年龄,只要想上就成。再者说,田妞儿聪明着呢,我们可受不了什么累。”</p>
  田家媳妇听她说得爽快,大大地松了口气,直往腰间掏,“是不是要教钱,多少能够?”</p>
  李二娘疑惑,“你没听说么,不仅不用交束修,书纸笔墨皆可在学堂领。”</p>
  田家媳妇停下动作,讪讪地道:“听是听说了,只是……不敢真信。”</p>
  都是苦过来的,吃亏太多难免生出警惕之心。</p>
  李二娘同叶二姐对视一眼,语气更加和顺,“既如此,便劳嫂子回去说上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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