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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内商瑾接受了三次化疗,即使系统体贴的帮他调低了痛觉,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是几度让他差点崩溃大哭。</p>
  走出化疗室之前他总会委托医生帮他哪一套新的病号服,他会仔细擦掉脸上的泪水和汗迹,将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再出门,迎上赫连戎关切的目光时,也总是强打起精神来告诉他不算太难受。</p>
  我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这样鼓励自己。</p>
  到了第三个星期,肿瘤的病症加上化疗的反应已经让他形销骨立,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那么好看了,就有点不好意思见赫连戎。可对方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每天花大把大把的时间泡在他的病房里。</p>
  商瑾为了不让他担心,每每装作胃口不错的样子吃进几口赫连戎喂的粥,在对方走后都立刻吐了出来。</p>
  他如今意识模糊,时常头痛欲裂,现在已经发展到吃不进任何东西了。</p>
  为了照顾一些特殊患者的心情,病房的卫生间里并没有装镜子,商瑾强拖着身体去清理吐过后嘴边的污物,他瘦削且苍白的脸在清水的映照下一览无余。</p>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他盯着水中的自己,眼泪一滴一滴掉进水里,水里那个虚无的自己也因为这几滴眼泪变得破碎不堪起来。</p>
  又过了两天,商瑾从迷蒙中睁眼时,发现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大概是那颗肿瘤压迫到了视觉神经。</p>
  他如今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昏睡,清醒时脑子总是会仿佛炸开一般,疼痛也便如跗骨之蛆般从四肢百骸袭来,之前还能勉强忍受,到了现在如果不使用止痛药物或者麻醉药物的话,他恐怕会痛到晕厥。</p>
  赫连戎在走进病房时也发现了他空茫的眼神。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似乎一切的伪装都不必要了,可两人还是没有将真实的情况说破。</p>
  商瑾只感觉到赫连戎小心翼翼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像对待小孩子那样,还要把自己的头按进他的胸膛里。</p>
  他感觉到赫连戎的胸膛在微微发抖。</p>
  于是他伸出手,向上摸索着,在触到赫连戎的脸时,却感觉到了一片冰凉。</p>
  他哭了。</p>
  商瑾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一般,狠狠抽痛起来。</p>
  “我没事啊,你不要哭。最近都在很积极配合治疗的。”商瑾费力的抬起手,想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之后就可以回去跟你结婚啦。”</p>
  “嗯,你说得对。”赫连戎的声音想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粗嘎难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p>
  “可惜我都没什么朋友呢,跟你结婚这种天大的好事,都找不到人炫耀。”商瑾在他怀里轻声说。</p>
  “这还不简单。”赫连戎从怀里掏出那两枚戒指,一枚自己带上,另一枚套在了商瑾的手指上。</p>
  之前刚刚合适的戒指,现在却宽松了不少。</p>
  商瑾也发觉了这种情况,他急忙想把手缩回去。</p>
  “我现在太瘦啦,戴什么都不好看的。”</p>
  赫连戎却强硬的抓着他的手,将戒指套进无名指后与他十指交握。</p>
  两枚戒指在他们指间熠熠生辉。</p>
  赫连戎了一张照片,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p>
  “我们结婚了。”</p>
  配图是一双交握的手。</p>
  接着他又拿过商瑾的手机,上他的微博。</p>
  娱乐圈总是不乏新人,今天你因为演技不错备受瞩目,明天他便因容貌出众而粉墨登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成不变的。</p>
  就像商瑾的微博,现在还在坚持留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p>
  赫连戎同样发了他朋友圈里的话和照片,也不管会引起什么轰动,扔下手机又继续抱着商瑾。</p>
  “你在干嘛?”商瑾有些好奇。</p>
  “公布我们的关系,让其他人做好准备,等我们结婚时提前把份子钱送来。”</p>
  商瑾似乎被他逗笑了。“那我先提前说一句我爱你吧。”</p>
  赫连戎沉默了片刻,回应他。“我也爱你。”</p>
  这一句表白,跨越了三个世界才被两人宣之于口,可好在,还不算太迟。</p>
  “我已经有些累了,婚礼其他事等我醒来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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