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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的话原数奉还,理智到可怕。</p>
  胸口骤然袭过剧痛,凌青子不由地肩膀微颤,却还是抓着白梵路不放,似乎要将他看穿般,又迫近了一步。</p>
  白梵路回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熟悉似陌生。</p>
  “你到底是谁?”凌青子咬牙问。</p>
  “……”白梵路轻叹一声,半晌,缓缓开口道,“师尊……希望我是谁?”</p>
  凌青子浑身剧震,无论何时都冷静克制的神色在这时终于开始崩解,“你……!”</p>
  白梵路强忍头痛,方才两种意识在他脑子里交替,他一直敌不过,却是突然那另外一个意识主动放弃,他自己的意识就回来了。</p>
  依稀是,那个“他”主动让出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p>
  而之前,白梵路还约摸听到了一些对话。</p>
  “小路,你在说什么……”凌青子钳住白梵路肩膀,迫使他抬头来看他。</p>
  可白梵路意识虽回来了,身体却还是有些乏力,四肢像刚刚被重塑过,仿佛初学走路的孩童,很难操纵。</p>
  而凌青子压迫的力道更是让他痛苦,尤其被他手抓着的地方,似是有什么源源不断的吸力,正将他的力气抽走。</p>
  “师尊,你醒醒吧,我不是我父亲!”</p>
  “不,”凌青子握住他肩膀的手仿佛要掐进他肉里,“你是小路。”</p>
  他手腕一紧,两人身前霎时浮现一面水镜,白梵路清晰看见镜中的自己,已然变了另一副样貌。</p>
  仿佛有透骨寒意自脚底升起,直到今日白梵路才彻头彻尾明白过来。</p>
  “原来在师尊这里,我只是用来复活我父亲的工具?”</p>
  凌青子不答,那双隐隐狂乱的眸子,死死盯着白梵路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看穿,而对方亦然。</p>
  白梵路凄凉一笑,“我可真是傻……”</p>
  眼前这个人,这个将他一手带大,无论何时都给他包容,哪怕对谁都冷淡、唯独对他是再好不过的……从来当父亲般敬重的人,竟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思?</p>
  白梵路愤而转身,感觉到凌青子跟上他,他下意识躲后两步,却反被推倒按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出了凌绝峰顶。</p>
  头发被风撩散,白梵路整个后背凉飕飕的。</p>
  可凌青子的眼神比这更凉,冷得像冰,与刚才那般狂乱的表现又不同了。</p>
  当与白梵路目光对上,凌青子捂住胸口,喉间一声痛苦喘息,手突然抖得愈发厉害。</p>
  白梵路察觉不对,“师尊?”</p>
  刚唤出口,脖颈处蓦地一片灼烫,凌青子猛地掐住他。他掌温极热,但另一手冰锥抵在白梵路心口,刀尖却是极凉……</p>
  王崇羽从前日在对战中看见凌青子将白梵路带走就觉不妥了,他紧随其后,比云湛还要更快地追了过去。</p>
  而在三暮居外等待不多时,便亲眼见到凌青子带着白梵路上了凌绝峰,之后再没下来过。</p>
  云湛也曾向他打听那二人去向,但王崇羽思量过后隐瞒了实情。他见云湛上去过凌绝峰,却是无功而返,是以他也觉得疑惑。</p>
  但随着时间过去越久王崇羽心中疑虑也越来越深,最终他还是亲自上了凌绝峰顶。</p>
  却不料这一来,竟见那两人在凌绝峰悬崖边上,凌青子将白梵路按倒掐住,冰锥化作的刀锋抵在他胸前。</p>
  “师兄!”王崇羽大惊,正要冲过去。</p>
  “……”白梵路艰难转过脸,神色痛苦,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p>
  王崇羽一下愣住,这穿着白梵路衣服的人,那张脸却并不是他所熟悉的。</p>
  “崇羽……”白梵路终于勉强说出话,“别过来……师尊他……”</p>
  王崇羽猛然惊醒,那真的是白梵路!</p>
  发觉他还能出声,凌青子掐着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白梵路被压制得喘不上气,后面的话也再说不出。</p>
  但王崇羽看出了,他那眼神分明在说,凌青子现在很危险,让他别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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