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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景低头一边切牛排一边说:“吃饭就吃饭,你一直看着我就会饱?”</p>
  贺辞东勾唇轻笑了下。</p>
  然后拿起刀叉,顿了顿才说:“明知你就在这里了,还总觉得像在做梦。”</p>
  这样的贺辞东让岑景有点无所适从,他抬头看了一眼贺辞东。</p>
  这个时候好好打量他,会发现他其实也比以前印象中的样子瘦了不少。</p>
  威压不减,就是面对岑景的时候尽数收敛起来。</p>
  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再,岑景也不是个习惯逃避的人。他开了话头,很平常问道:“来这边待几天?”</p>
  “原定三天。”贺辞东也很坦白,“现在未知。”</p>
  岑景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因为我?”</p>
  贺辞东:“你可以不用有压力,也可以当我不存在。”</p>
  “你这是什么屁话。”岑景白了他一眼,“我又没瞎。”</p>
  贺辞东放下刀叉,认真:“我知道在房间里的话可能有些过激让你觉得被冒犯,但是岑景,我不会过多干涉你,但是你也不能干涉我是否决定留下。”</p>
  岑景怀疑地看了贺辞东一眼。</p>
  问他:“你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愧疚?”</p>
  他不等贺辞东回应就接着道:“没必要,我有眼睛,看得见孰是孰非。如今的结果说到底,你有原因,我自己也有。”</p>
  和贺辞东捆绑,并不是贺辞东非逼他做的。</p>
  贺辞东看不清姚闻予,他也没对他生出多少警惕。</p>
  贺辞东一直没有打断岑景的话。</p>
  他就坐在那儿,如果现在的卫临舟他们看见他,大概会感觉他身上有一层暖光,能闪瞎他们的狗眼。</p>
  毕竟他们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见他这幅样子。明明没什么变化,但你会觉得他整个气场都不同。</p>
  是一种沉静温厚,身处人群但眼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的感觉。</p>
  等岑景说完了,他才接了句:“不是愧疚,是喜欢,和,爱。”</p>
  所有的夜不能寐,痛苦到难以自持。</p>
  是因为感情,才有了伤人心肺的能力。</p>
  他爱岑景,承认得足够坦然。</p>
  也承认,这份感情是他先动了心。</p>
  岑景于他,是错失的爱人。</p>
  他于岑景,是幼年哥哥,是成年后或许有过心动,但最终决定舍弃的人。</p>
  这份清醒的认知,也曾经让困宥在悔恨当中的贺辞东得到安慰。</p>
  幸好,岑景不够爱他。</p>
  不爱,就不会痛。</p>
  他怕他痛,哪怕是一点点,想起都让他肝胆心颤。</p>
  以岑景的性格,他甚至不屑于将曾经自己所承受过的一切,在他身上再来一遍。</p>
  爱不够,恨就不多。</p>
  现在面对面听他说没必要的时候,贺辞东发现人心还是太难满足。</p>
  好在庆幸占了上风。</p>
  只要他好好的,现在他有的是时间。</p>
  岑景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看向贺辞东,发现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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