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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齐伟?」他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我……」他垂下眼帘,不认为事到如今说声抱歉有什么弥补作用,不过只是更令人作呕罢了。
  「当年我们从日本回来后,玲美突然阻止了签约,也跟阿杰分手了,无论我们怎么问她都不说,接着就回日本了。因为合约被阻止的事情把公司上上下下搞得焦头烂额,后来是你父亲出面才又签约成功,但这件事情也充满疑点。」他回忆着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尚迅安问,而白书羽也很认真在理解。
  「合约与事先说好的不同,原本签那份合约是要挽救齐伟的违约金亏损,不过没想到签约后正式上市的產品全都出现瑕疵,大量的退货单让公司吃不消,面临巨额赔偿的问题。」
  面对王璟毅说出来的真相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很快又被质问:「尚迅安,如果你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还当我跟阿杰是兄弟,我拜託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擅改合约?你知不知道后来签约的零件是瑕疵品?简直害惨了齐伟。」
  「不……我……我很抱歉。」最终他还是只能说这么一句,非常不负责任,「我保证,我会查出来的!我会查出那些真相,还给你跟齐伟一个公道!」
  又一个转头,他看见了朝他走来的阿杰,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灌一拳在脸上,立刻被打破了嘴角。
  「阿杰!够了,不要再闹了!」王璟毅紧急拉开了阿杰,而白书羽则是赶紧关心跌在地上的尚迅安。
  「还好吗?」她顾不上自己已经快要透支的体力,还是继续搀扶着尚迅安,脸色已经逐渐惨白。
  「我没事。」他推开了白书羽,她险些重心不稳。
  「是我该承受的,我不会逃避。」他从地上站起来对阿杰说:「我不知道我跟玲美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也保证,会查出来。」
  「不需要,你不欠我。」阿杰冷嗤,「你真正亏欠的人是玲美,你明明可以帮她的,为什么你要见死不救?看到她水生火热的样子你都不会难过吗?我们不是都是朋友吗?」
  「我跟玲美?」他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情,但是能看懂阿杰完全是在替玲美抱不平。
  阿杰喜欢玲美非常明显,可是他不懂他跟玲美之间的关係到底是什么。
  此时白书羽一直都站在尚迅安的身后,只是她的头越来越晕,意识也逐渐模糊,她很想开口喊他,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快点,再快用力一点,她就能发出声音了,可是她……
  力气在瞬间消失后,她一个重心不稳晕倒在地上,还是王璟毅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赶紧搀扶她。
  「喂!你醒醒啊!喂!」
  被这么一喊,尚迅安这才回神,猛然发现倒在王璟毅怀里的她已经失去意识,他马上拿起手机连络了妙管家。
  「喂,叫车子三秒鐘内到门口。」
  掛上电话后他迅速去到了白书羽身边,直接将她打横抱走,一边待白书羽离开时他一边自责。
  都是他不好,只专注在自己的过去与那些模糊不清的真相,她答应过他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
  当他将白书羽抱着到门口时,自家车子已经到了,他赶紧把白书羽送进车子里。为了不让她继续读到那些记忆,他只能把她安置在前座,并且自己坐在后座。
  「开车,到最近的医院去。」
  车子几乎是以救护车的速度在奔驰,到达医院也不过三到五分鐘左右的时间,当到达医院之后尚迅安因为着急带白书羽进急诊室,而意外扯掉了白书胸前的黑色水晶项鍊而不自知。
  「请帮帮我好吗?我朋友晕过去了!」
  他抱着白书羽仓皇进了急诊室,在护士接应的安排下安置在病床上,而尚迅安替她办理完手续之后就一直座在旁边陪她,却意外撑着头就睡着了,当她醒过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就跟过往一样,只要晕倒了就会被送到医院来。
  忽然一个转头,她这才发现尚迅安竟然睡在她旁边。
  是尚迅安送她来医院的?可能性最大也只会是他了,她还记的晕倒前她跟尚迅安都还在酒会里。
  不过……她所待的医院好像是奶奶的医院啊,她缓缓起身,把脚挪下了床。
  沿着医院的长廊走,她按着自己脑海里熟悉的路线,果然来到了奶奶的病房门口,不过此时她老人家与其他患病相谈甚欢,如果让奶奶知道她读心过了头而晕倒肯定为她担心。
  远远观望老人家笑得灿烂,她突然觉得放心,于是就离开了。
  沿着原本的路线往回走,她是打算要回去急诊室的,怕尚迅安醒来没看到她会着急,但是却在半路看见一床被推回来的病人。
  她看着床上的病人,紧闭着双眼,从她面前被推回病房里,她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那个女孩竟然长的与她如此相似?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刚被推回病房里的女孩,确实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踏着踌躇的不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病房里的女孩,一个回神偶然看见了病床上面写的名字。
  叶煊?那个女孩叫叶煊?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跟她长得一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姊妹。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突然一个男声从旁边不远处传来,一个转头她看见同样震惊的贺季霖。
  「贺季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劈头就这么问,让她不明所以,好像她不应该在这里。
  「我……只是偶然经过而已。」她用偶然两个字敷衍过去,并打算要离开。
  「等一下。」贺季霖快步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抬头,看着比她高一颗头的贺季霖。
  「你没有事情想问的吗?」他不相信,看到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样的人,她竟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非她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她想逃避什么。
  「我……」有啊,她当然想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谁,只是她现在头非常晕,多站一下都嫌累。
  还是快点离开吧,她真的没有力气耗下去了。
  「你认识她,是吗?」
  她的视线已经陷入模糊,直到贺季霖又追问:「告诉我,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係?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她低头,身体已经开始摇晃。
  「告诉我……喂!」
  一个重心不稳,她往他的方向跌了过去,好在贺季霖反应够快接住了她,然而却在这个瞬间他们两个人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相互拉扯。
  他看到了,她额头中心的黑色印记,那是他在梦里曾经看到过的,而她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所看见的一切。
  他终于懂了,白书羽和叶煊,甚至是与他的关係。
  原来他们都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他们都不属于这里。
  然而此刻的白书羽却不明白,那个叫叶煊的女孩竟就是谁?与自己在另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你来到这里,是因为已经想起所有的一切了吗?」
  「所有的一切是什么意思?」她不懂,「我刚刚好像看见了我自己、那个女孩,还有……你。」
  那个世界跟现在她的世界不同,没有高楼建筑也没有斑马线和红绿灯,整个世界看起来都不真实,但却让她有一种熟悉感。
  重要的是,她能够知道叶煊与自己有特殊关係在,只是她还想不起来叶煊究竟是谁?还有贺季霖又是谁?
  「白书羽,有些事情你总是要知道的,你必须尽快想起来。」
  她还没听懂他的意思是,他却又继续说了下去,「叶煊,她在等你,只有你能够让她醒过来。」
  「什么意思?」不行,她的头开始晕了,她下意识的抓住胸前,却发现胸前一片空荡。
  项鍊呢?她的项鍊呢?那条项鍊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白书羽。」
  「贺季霖,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看着他感到无奈,甚至力不从心。
  「总有一天你必须要懂的,那是你不能逃避的现实。」他激动且严肃地抓着她的肩膀,「听清楚,叶煊是你的姊姊,她需要你!」
  「白书羽?」
  尚迅安的声音霎时传来,白书羽这才终于被他松开。尚迅安向他们走去,他发现她的脸色惨白,马上就把瞄头指向了贺季霖。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对白书羽做了什么?」他刚刚从病床边醒来却没有看到白书羽,把他吓了一跳,在医院里里外外找了好一会,才从巡房护士口中探询到她的去向。
  「她看起来不舒服,你带她走吧。」留下一句话他迈步进了病房并且把门带上。
  「喂……」来不及叫住他,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真的没事了吧?」直到从医生那边确定白书羽没事了他才同意她出院,不过沿途还是不断重复关心。
  「恩,真的没事了。」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我谢谢你愿意帮我,不过你把身体搞坏了以后我找谁帮忙啊?你继续这样的话,我不会让你参与我的事情的。」他有些警告的意味。
  「所以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从王璟毅和玲美身上读到了什么吗?」她看着他问。
  她还以为他会很着急着问呢。
  「我──」
  开什么玩笑,他当然想知道啊,可是拿她的命去赌这也不是闹着玩的,她怎么能这么无关紧要呢?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怎么面对她呢?
  「怎么了?」
  「我确实想调查我的背后故事,不过你现在只关心这个吗?」
  「那我应该关心什么?」她待在他这边不就这个用意吗?
  「你才刚出院,应该好好回去休息的。」他无奈道。
  「所以你不问我吗?」那她就不说了。
  「我送你回去,你在车上告诉我吧!」
  他们坐在后座,车子行进在路上,因为从他刚刚的态度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她也没有着急着说,倒是尚迅安相当无奈,不知道该问那些记忆还是问她的心情。
  「你怎么都不说话?」他率先问。
  「你也没说话啊。」她一脸茫然,在夜幕的灯光下显得阴暗。
  「所以说,你刚刚读到了什么?」他把手抱在胸前。
  「我先读到的是玲美,我看到你跟玲美还有王璟毅跟梁允杰都是朋友,过去曾经一起去过日本游玩。」
  「梁允杰?」
  「是阿杰的本名。」她解释。
  「其实在认识玲美之前,你们三个人宛如兄弟,同进同出,甚至没想过有一天会闹彆扭。前年一月你们三个人去日本游玩因而认识了玲美,而王璟毅的公司也因为这层关係与玲美的公司开始有了合作,因为这样你们四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其中有三个人发展出了三角关係。」
  「三角关係?包含我?」他是这么猜测的,玲美喜欢他,但是阿杰喜欢玲美,也是因为这样阿杰才会这么恨他伤害了玲美。
  「对,不过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拒绝了玲美。」
  「我有喜欢过她吗?」
  她摇摇头,「没有,不过你如果跟她结婚,可以挽救她被英国老公家暴的场面。」
  「家暴?」
  这次她点头了,「玲美先是与你们交好,之后又与齐伟签订合约,合约签约后没多久就回日本,接着就是她跟英国富商结婚,但是婚后才一个多月,英国老公就会殴打她,甚至带女人回家。」她还是无法忘记从玲美身上看到这段记忆时,她根本无法想像玲美有多害怕。
  「所以阿杰才会觉得,如果我当初接受玲美,她也不至于嫁给那种人吗?」
  「可能是吧。」她低头,也不太清楚。
  「现在知道了阿杰是因为玲美才会恨我;也知道了王璟毅是因为我垄断合约差点害惨了齐伟,不过我还需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垄断合约?」
  这之中一定还有原因。
  「还不着急。」她说:「关于玲美我只是短暂的握手而已,还没有看到太多她的记忆,我想应该还有其他隐情。」
  「不,白书羽。我不希望你再继续用读取记忆的方式来帮助我,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
  「嗶──」
  突然一阵紧急剎车,白书羽的重心直接往他的方向倒了过去,而他下意识就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咚咚──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好大声,是他的吗?
  此刻他们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气息,他还是第一次对她有一种奇怪的好奇心与慾望。
  「你没事吧?」
  「恩,谢谢你。」她才说完,正要起身,意外看见车子底下有一个东西正在反光。
  那是?
  弯下身,她赫然发现是她的项鍊,她开心马上捡起来。
  「终于找到了!」她开心的看着尚迅安,而此时的他却羞涩地说不出话来。
  「少爷,到了。」
  司机很是时候的说话,才不至于让他们的气氛陷入尷尬。
  「你家到了。」他清了清喉咙。
  「恩,谢谢你送我回家。」她下车前这么说。
  下车之后她回到住处,一进家门就到厕所去洗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发现她的脸好红好红,心跳也很快,跟平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不像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熟悉的悸动。
  这种心跳加速又会让她无法直视他的心情是什么呢?该不是又病了吧?
  另一边,他送白书羽回去后。
  走进家门,家中的客厅一如既往的安静无人,他常常想,这样的又大又宽敞的空间,还不如她家简单乾净俐落。
  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疑问,虽然说今天资讯量很大,但是却也有多了很多问题,现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过去的自己到底为什么把合约垄断掉,造成齐伟的伤害。
  于是他起身打开了电脑,从搜寻引擎里搜寻了齐伟跟日本分公司合作时的情况。
  日本藤井与台湾齐伟即将合作,新產品引领眾望
  日本机车公司与齐伟于今日签署合约,一同开发新专案
  藤井齐伟新產品yamaha即将上市,开发新功能
  搜寻页里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两家公司合作的大新闻,但是从第三页之后新闻大标急转直下。
  日本藤井与齐伟新產品疑有瑕疵,新品遭到退货
  齐伟藤井新產品yamaha引擎再出包,故障屡遭退
  日本藤井爆,原本不打算与齐伟签约,因故胶重拟合约
  继续往下滑,看到的还是关于yamaha屡遭退货,甚至惨遭下架的负面新闻,而面对这一切齐伟不断出面澄清表示机车都经过检验合格,并无违反,只有藤井不断表示原本就不打算签约,是齐伟三顾茅庐等等推皮球的动作很大。
  「叩叩叩──」
  「请进。」他继续专注在电脑萤幕上。
  「少爷,董事长请您过去书房。」说话的人是妙管家。
  「好,我知道了。」闔上电脑之后他离开了房间。
  敲了敲父亲书房的门,直到听见房门里的一声请进,他才推开房门,看见书房里父亲还在看公文。
  「找我有什么事?」他站在父亲面前,竟然有一丝陌生,但他不觉得奇怪,眼前的父亲好像就只是掛名的罢了。
  「你的成绩我不是很满意。」父亲说的直接了当,「我很早之前就说明过,如果成绩提高不起来,你就要接受我的安排出国读书,你现在是接受了我的安排吗?」
  「不,我有在努力的。」
  「但是我没有看到。」父亲推了推眼镜。
  「爸,我有自己步调在走,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提高自己的成绩。」
  「尚迅安,你以为我安排你接手公司就可以随便了吗?就凭你那种成绩,要我怎么跟董事会交代?」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我一点都没有想要接手公司的打算。」
  「你以为你是谁?」父亲怒道:「你生在皇家,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魂,由得了你做主吗?你就是为了皇家而存在的!」
  「什么?」他听到了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家中的旗子罢了,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是不可能的,对吗?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给我做好接手公司的准备。」
  面对父亲的密令,他沉默了很久,「难道我对您来说,什么都不是吗?就只是一枚旗子?」
  「你太高估自己了,当棋子也得有价值,你连当棋子的价值都没有。」
  「那我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他冷下了目光,凝视着眼前宛如陌生人的父亲,觉得自己可悲。
  「你是我儿子,就必须成为我的一切。」这始终是他留在皇家的意义。
  「我替你纠正一下,我不是你的儿子,只是东西而已,这个说法比较标准一点。」
  「我不只是要你成为东西这么简单而已,你必须是能帮助我的东西,否则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话可直白了。」他冷笑,「可是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打算成为你的东西,我是人,有生命的人。」
  「我说了,你没有选择的馀地。」
  「我偏不。」
  「你相信我,我能够给你生命,也能够让你活不下去。」
  一霎那间,他从父亲眼里看见了现实与残酷,他是尚迅安,就注定成为了无法追逐自己人生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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