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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抱了多少遍,两人终于舍得分开了。
  “今天回家住,好吗?”江未揉着她的头发问。
  “你要和我做爱吗?”江魅发现他的呢子大衣上沾满碎叶断枝,伸手一个接一个把它们揪下来。
  “我们做点别人没做过的吧。”
  看不出来呀,小叔,你知道什么好玩的?震动棒她都玩腻了。江魅狐疑地打量他,强调道:“必须是在一个被窝里做的事,别想骗我!”
  “……不骗你。”
  不等江魅看清他的表情,他已经转身往校园主干道走去,江魅立刻跟上,肩膀微擦着他的胳膊。
  “你大衣上怎么这么多树皮?”她边走边侧着身看,忍不住又伸手开始揪。
  “看看你自己。”江未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举到江魅面前。
  哪来的野人!炸成一团的头发,滚满羊羔绒外套的土块枝叶,把她包装成了生活在原始森林的土着——爬树过多的必然结果。
  江魅像无法通过镜子测试的动物,一掌盖住手机,不肯承认屏幕里的是自己。
  “你是不是在笑?”觑一眼江未。
  “有吗。”他泰然地收回了手机。
  笑吧笑吧,等到床上,我能让你露出更多表情。
  校门口,媒体记者提着长枪短炮暗暗窥探,还好江未的车贴膜了,能带她顺利出门。
  她坐在车里摸着还没修好的车顶,听江未胡诌,说车是被雷雨天劈倒的树砸了。
  兴高采烈地吃过午饭,江未让她消化一会,别急,感觉消化好了,又推她去洗澡。
  等江魅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里江未打开了投影仪和幕布,正在挑电影。
  仪式感怪重的,这个小叔。尽管他似乎没有结种纪的记忆……
  他也用次卧的淋浴洗过了澡,穿着一身绒衫睡衣,本该是全然慵懒的,却因为那副眼镜多了些讲台上的书卷气。
  江魅咽口唾沫,拎着吹风机走过来,盘腿坐在客厅的毛毯上,和江未一起靠上沙发脚前的软垫,边吹头发边看他调整投影位置。
  她从不挑电影,因为没有特别想看的,也没有不想看的,让人类挑电影比较有趣,可以窥探人类的兴趣。
  江未自觉挑好了电影,是根据他最喜欢的小说《巴黎圣母院》改编的。
  江魅吹干自己的头发,勾唇一笑,把吹风口对准他潮湿而端正的卷发,非要给他吹乱了,江未抬头,透过被溅满水珠的镜片有些无奈地笑看着她。
  ……
  “卡西莫多去得太晚了。”江未叹息。
  “不自救的人,谁都救不了。”江魅淡淡地说。
  她想起他年少时捧着原着古书读到流泪的样子,侧头观察他的眼睛,哎,他已经变成悲伤也不流泪的大人了呀。
  在投影仪的荧光里,两人总是各说各的话,江魅喜欢这种疏远的对话,像吃饭一样,一人一只碗,不必给别人夹菜。
  人类要是都这样就好了,不要逼别人做不喜欢的事,逼别人学自己说话,逼别人变成自己。也许相爱最难的是保持“各过各的”这种状态。
  她斜倚着江未的肩,搂上他的腰,“我们去床上吧。”
  做爱比相爱简单,只要快乐就够了。
  终于入夜,江未竟然真的乖乖牵她的手,一起躺进主卧的被子里,熄灭了最后一盏台灯。
  江魅窝在他怀里,借着透过薄窗帘的清淡月光,看见他眼中的眷恋,不由期待起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还没有剖白他的爱,而江魅也不问,只要做爱。江未抚开她额边的发,伸臂圈抱住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还不开始吗?说好了要做别人没做过的事。”江魅疑惑。
  “我们已经在做了。”江未把她搂得更近,让两人相拥着躺在同一个枕头上。
  她仰头想要凑向他的嘴唇,这才发现上半身被他的怀抱固定了。“你骗我!”
  “没骗你。我想和你相拥一整夜,你有见别人做过这件事吗?”
  从前只租得下次卧的时候,她睡床上,江未打地铺,更多时间江未会去住校,后来就分房睡了。
  和钟常升呢?不知道,明明结过叁年婚,竟然不剩多少印象了,他是常常抱她,但并不在床上。床上她总是抢先睡着,他总在半夜消失。
  江魅在结种纪亲眼见过无数种交配,在胶合纪隔着屏幕看过无数种做爱,相拥一整夜……这么无聊的事电影都不会拍的,她还真没见过!
  “你……你!”可恶的大骗子,玩文字游戏。
  江魅试图用腿脚勾蹭江未的身体,江未轻巧地一抬腿,隔着被子把她双腿也压牢了。
  在他怀里折腾半天,江魅没能制造暧昧,反而把自己累困了。
  “你就不想做点别的吗?”她一头撞在江未胸口,小叔是傻瓜!
  感受着怀中随着呼吸起伏的热量,他轻声说:“江魅,能这样抱你,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心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把手放在她后背心,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哄睡,见她快要合眼,就改为缓慢的揉动。
  江魅头一点,又把眼睛勉强睁开了,含糊道:“最近见到你,心跳总是很快,你的心为什么这样静?”
  “因为……我们有时差,我的时间走快了。”
  江未后来有说什么吗?江魅听不见了,一夜里听着安稳的心跳,看不见头顶从挣扎变为平静的眼神。
  “早安。”
  一睁眼就听见江未的声音,真好——不对,不好,我们怎么不能在清醒时做爱,不能在清醒时接吻呢?
  压制江魅的腿已经撤开,他只用手臂圈着她,江魅立刻转身向后滚:“下次你求我都不和你做爱!”
  “嗯,起来洗漱吧,等下要去警局。”江未任凭手臂空落在被子上。
  这个人会不会完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啊?江魅思考一会,想起他乳头发硬的样子,顿时安心,嗯,有欲望就会有饥饿,非得让你也饿一回。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警局?
  像是预料到她没有认真听,江未这才解释道:“杀死吴默为的凶手找到了,是……钟常升,需要你去帮忙指认。”
  江魅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去,去!她可期待这天太久了。
  “别担心,吃过早饭我开车送你去。”江未拾起被她掀到床下的被角。
  担心?江魅点点头,她确实担心,不能亲眼看着他踩缝纫机,怎么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改过自新?
  好担心啊,不然还是判死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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