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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人都玩得,连大毛二毛两条狗都玩得,就他玩不得。
  最后只能悻悻地回去读书。
  他的日子惯常就是这样过,除了近来多了交际应酬之事,就是每天每夜的读书。秋闱过了还有春闱,他心气高,既然得了这么一个解元,就难免要贪那状元的位置。
  便不肯放纵自己歇一歇。
  只是这日读书,他开着窗子,时不时便瞧一瞧窗外的兔子。
  卫瓒实是个手巧的人,心思也很灵。
  一整排的雪兔子在窗边,还拿颜料调了淡淡的粉色,染在红眼睛下、兔耳朵上,远远瞧着,像是这一排小兔子也冻红了脸似的,瞧着煞是喜人。
  枕戈院的小侍女们轮着番儿来看。
  沈鸢不知怎的,竟让人看得有几分得意,待人都走了,自己就一只一只数过去,那得意便又盛几分。
  心情大好。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没留神,大毛二毛打滚胡闹,往窗口一扑,便扑坏了两只,雪兔子登时碎成了粉,只剩下四颗小红豆落在地上。
  沈鸢自己都不大敢碰这些兔子,生怕给碰坏了,这会儿立马将书放下出去了,已是老大不乐意,半晌将那红豆捡起来。
  见大毛二毛一个劲儿吐着舌头“汪呜呜”往他身上扑,也没像往常一样揉揉抱抱喂肉干。
  沈鸢也不好跟它俩发怒,只沉着脸淡淡道:“怜儿,你这两天将它俩领得远一点儿玩。”
  怜儿见他的脸色就知道是生气了,小心翼翼应了一声,拉着两只大狗的项圈努力开溜。
  大毛二毛呜呜咽咽,不知怎么突然就失宠了,临走还眼巴巴瞧着沈鸢。
  沈鸢没抬头,只盯着手心儿里的小红豆看了半天,想来想去,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头。
  读书时捏了捏,隔着锦绣的荷包,还能摸出四颗硬硬的轮廓来。
  午时卫瓒来了,也是奔着窗口先看自己的大作,瞧见兔子少了两只,沈鸢以为他要问兔子怎么没了,竟有几分紧张。
  谁知卫瓒懒洋洋笑着问:“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跑了两只。”
  沈鸢一顿,轻声说:“让大毛二毛给扑坏了。”
  卫瓒笑着说:“我说呢,就这一上午,也来不及成精。”
  又随口说:“你等我一会儿再捏两只,一排整齐才好看。”
  沈鸢瞧了他好一阵子,不知怎的,低着头读书时,抿着唇笑了笑。
  卫瓒看过了兔子,将窗子关上了,坐他边儿上说:“你歇一歇,看了一上午了,要伤神的。”
  放在平时,沈鸢是不应的,这会儿倒心情好了些,只道:“再看一会儿就歇。”
  说着,下意识从书卷里抬起头来,瞧了卫瓒一眼。
  这一瞧不得了。
  正瞧见卫瓒袖口里冒出白色的一角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他昨晚用过的帕子,便蓦地瞪大了眼睛。
  卫瓒撑着下巴,眼底的坏水儿都要冒出来了,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明知故问说:“你看我做什么。”
  沈鸢书也放下了,张口“你……”了半晌,只说:“还我。”
  卫瓒说:“还什么?”
  沈鸢知道他说不通,便劈手去夺。
  卫瓒向后一个闪身,只说:“我院里捡了的东西,怎么就是你的了。”
  “是不是我的,你心里清楚。”
  沈鸢已是急了,连面皮都染红了,直接越过桌子去抢。
  卫瓒逗猫似的,三藏两藏的,到底是身上有伤动作受限,没藏住。
  让沈鸢从衣袖里硬给扯了出来。
  沈鸢夺过来一瞧,才发现这帕子不是自己的,是卫瓒随便找了个相似的白帕子来,竟是他做贼心虚了。拿着帕子看了半晌,渐渐红了面皮,咬牙切齿:“卫瓒,你诈我?”
  卫瓒说:“兵不厌诈。”
  见这小病秧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知怎的,越发透出一股子勾人的劲儿来了。
  卫瓒便将沈鸢的手,并那帕子一起按在桌上了。
  沈鸢抽了几次抽不出来,只看他道:“你还要做什么?”
  卫瓒只按着他的手,泰然自作坐在椅子上,声音含着几分哑,慢慢说:“你跟我说说,都拿帕子做什么坏事了,这么怕我找着。”
  午时阳光隔着窗透进来,叫人心慵意懒,沈鸢让他这一问,却是面色染上了几分薄红,半晌说不出话来,开口干巴巴说:“关你屁事。”
  卫瓒慢悠悠盯着他说:“都是男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还是……你想我了。”
  问得这小病秧子一颤,只低着眼皮不看他。
  卫瓒便知道答案了。不知怎的,他也叫这太阳晒得耳根发热,可那股子笑意却又掩不住,捉着手腕,将人捉到近前来,哄着将人拉到怀里,又低声问:“你想的时候,我亲你了没有。”
  沈鸢下意识就要说没有,要说压根儿就没想他。
  可指尖轻轻捏了捏荷包里的几颗红豆,一开口倒变了一句话。
  他说:“亲了。”
  他说这话时难堪极了,像是承认了在隔扇边那个渴望卫瓒的人是自己一样。
  刚一说完,猝不及防被噙着了嘴唇。
  卫瓒黑黝黝的眸子染着笑意。
  在日光下,舌与舌勾连着银丝,沈鸢来不及吞咽唾液,逃脱间,忍不住身子向后仰。
  半个人倚在了桌案上,书本落了一地,也没能逃离这个吻。
  最终他无力躺在案上,狼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被手指摆弄着舌尖。
  卫瓒在他耳边引诱似的喃喃,引着他往堕落和软弱的深处走。
  指尖卷起他的衣带,眸中几分诱哄说:“之后呢?”
  “只亲了嘴么?”
  ……
  下午知雪进门儿时。
  只见她家公子难得没在书桌前坐着,而是独自卧在书房的软榻上,拿一册书盖着脸,只露出一只红彤彤的耳朵。
  她轻声喊:“公子睡了?”
  沈鸢声音闷闷说:“没有。”
  这回书往下滑了滑。
  除去耳朵,还露出一双跟自己生气的眼睛来。
  知雪好笑问:“公子怎的了?”
  沈鸢几分恼意说:“没怎么,你跟照霜说一声,以后我读书的时候,不许卫瓒进来。”
  知雪嘀咕说:“那咱们哪儿管得着啊,咱们在人家院子里呢。”
  沈鸢轻哼了一声。
  翻了个身去,背対着人,心里骂骂咧咧,道卫瓒这人就不能哄惯,稍有懈怠就要得寸进尺,过几天还不知道要怎么蹬鼻子上脸呢。
  更想骂的是自己,不知轻重,一副没见过好东西的模样,就这么让几只雪兔子给迷了眼了,拿卫瓒当什么好人呢。
  殊不知衣带早被人扯散了,颈项锁骨透出斑斑的吻痕来,后背那一点红痣几乎已侍弄得泛红了,横卧在榻上越发像是活色生香的美人画。
  小姑娘眨巴几下眼睛,心头一跳,心知自家公子脸皮薄得跟纸似的,全当自己没看见。
  沈鸢说:“你进来什么事?”
  知雪说:“厨房让我问问,昨儿你带回来的两头鹿怎么办啊?”
  不提还好,一提沈鸢就惹了一肚子的气,要不是这两头鹿,哪儿来后头这些事。
  便是开口就道:“扔了。”
  知雪说:“……这扔哪儿去啊。”
  沈鸢气道:“爱扔哪扔哪,管我什么事。”
  知雪“哦”了一声,扭身就要出门去。
  沈鸢忽得又说:“等会。”
  知雪站住了脚。
  便见沈鸢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我改主意了,都别扔,叫厨房做成药膳,给小侯爷补补身体。”
  知雪“啊”了一声,嘀咕说:“两只呢,不得把人鼻血给补出来。”
  沈鸢笑得越发冷了:“正好,一天三顿,吃不出鼻血我拿你是问。”
  “……再送捆麻绳给我。”
  左右卫瓒现在也受了伤没法儿跟他挣。
  他补死这个混账。
  第77章
  沈鸢说到做到,中午晚上两顿,卫瓒饭食就换作了全鹿宴,还亲自去督导厨房,添了好些药材,到了后来那一碗鹿血羹已吃不出原味儿来了,卫瓒喝之前皱了好半晌的眉,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沈鸢自抿着清粥小菜淡淡说:“益气补血的药膳,你多吃些。”
  卫瓒便吃了。
  沈鸢用茶盏盖子撇去了浮沫,抿了一口茶水,眼底含着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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