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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小裴:我看你是活腻了
  第16章 梦境
  何瑞平摩拳擦掌要跟着跳下去,却被一股大力甩倒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被推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旁人跃入了湖中。
  来人正是裴珏。
  上午他应了姜窈过来接她,也未食言,算着时辰过来了。
  冯夫人邀了他进府,却发现姜窈并未和众人在一处。
  几番寻找之下,他听到此处有动静,应声寻来,恰好看到姜窈被何瑞平纠缠,看到她落水那一幕。
  裴珏命跟来的周沂看住何瑞平,然后纵身一跃,亲下湖中,救起了姜窈。
  她已在湖中挣扎了一会儿,被裴珏救上岸时,已昏迷了过去。
  因她浑身都湿透了,裴珏遂命阿云将他方才下水前解下的披风递过来,把姜窈裹住了。
  跟来的冯夫人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桩事,又见此事与何瑞平有关,更是恨得牙痒痒。
  裴珏撇下他们,阴沉着脸抱着姜窈去了假山背后。
  那处隐蔽,能避人。
  姜窈双眸紧闭,双颊血色尽失,湿透了的青丝贴在颊边、脖颈处,看上去很是可怜。
  裴珏心头一跳,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查看她嘴里没有异物后,把她置于自己膝上,轻拍她的后背。
  姜窈溺水的时间不算长,没一会儿就吐出了刚才喝下去的水。
  水吐出来了,人却没醒,脉搏还有些乱。
  裴珏抿唇,想到了在某本医书上看过的法子。
  他没有丝毫犹豫,俯身给姜窈渡气……
  冯夫人等人在外等了一会儿,方见裴珏抱着姜窈出来了。
  “这……”冯夫人面色焦急地迎了上去,“我已命人去请大夫了,姜姑娘定会无恙。”
  裴珏并未理会她。
  他抱着姜窈,沉声吩咐周沂:“折了他的手。”
  这个“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何瑞平吓得瑟瑟发抖,大声嚷道:“你敢!我姐夫是都指挥使,你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口中的姐夫便是冯阗保了。
  冯夫人气得发抖,忍无可忍地上前给了他一巴掌,“惹出这般祸事,你还敢在我府中如此高声?你姐姐不过是冯府的妾室,谁给你的胆子和冯家攀亲?!”
  冯夫人虽对冯阗保不满,但孰轻孰重她是分得清的,明白夫妻荣辱一体的道理。
  所以,冯阗保让她设宴邀姜窈,让她套姜窈的话,她都通通照办了。
  这何瑞平惹了裴珏,还要把冯阗保搬出来,冯夫人哪能让他再说下去,让裴珏连带着也记恨冯阗保?
  何瑞平被扇了那一巴掌,人有些懵,缓过神后又嚎了起来,“你这老虔婆,竟然打我,我一定…啊!”
  话没说到最后,周沂已懒得再听,利落地折断了他的手。
  何瑞平顿时痛得满地打滚。
  冯阗保匆匆而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慎之,这…”
  “告诉何家,”裴珏淡声道:“我不想看到他的手有完好那日。”
  这意思就是,不允许何家给何瑞平寻大夫。
  冯阗保看了眼何瑞平,知道他双手都被折断了,若不及时接骨,那往后就是个废人了。
  这裴珏……
  真是心狠。
  裴珏抱着姜窈匆匆离开,冯夫人开始骂何瑞平,连带着数落冯阗保。
  “行了!”冯阗保低斥一声,上前踹了何瑞平一脚,“没脑子的东西,知道那是谁嘛你就敢惹!”
  冯夫人阴阳怪气地接话:“他有什么不敢的?刚才还嚷着你是他姐夫,要你治裴珏的罪呢。”
  冯阗保听得额头直突突,不解气般又踹了何瑞平一脚。
  冯夫人冷笑,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的官司,转身离开了。
  何瑞平冷汗直流,哀求冯阗保:“姐夫,我手断了,快给我找大夫啊。”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夫?!你没听到裴珏的话?就这么着吧,也省得你出去惹事生非。”
  “姐夫!”何瑞平哀嚎着,“你竟怕了他?”
  冯阗保懒得再和这么个蠢货说话,他不是怕裴珏,但他犯不着为了何瑞平得罪裴珏。
  “送他回去,往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踏足冯府一步。”
  ……
  姜窈的身子许是真的弱,直到黄昏也没醒来。
  裴珏叮嘱阿梨、阿云照看好她后,又回了前院。
  “郎君,”周沂匆匆进屋,递上两封信,“这是冯阗保送去京城的信。”
  一封是给何瑞宗的,而另一封……
  裴珏三两下拆开,那封信上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只有一首诗。
  看来这冯阗保还是很谨慎的。
  裴珏略沉吟了会儿,他手里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实何瑞宗顶替了真正的张广海,本朝不准商户参加科举,何瑞宗不仅顶替了张广海,还杀人灭口,足以治他还有何家的罪。
  但裴珏在意的是,谁是与何家勾连之人。冯阗保摘不清这事,但凭他一人,还不足以做下这事。
  看来这封信,是关键。
  “他的人觉察了吗?”
  裴珏问。
  周沂摇头,“这两封信是咱们的人誊出来的,原件都放回去了。”
  裴珏颔首,命他先退下。
  周沂犹豫了片刻,又道:“郎君,何家的人带着何瑞平在府外候着,说是过来给姜姑娘赔罪的。”
  “那就让他们候着吧。”
  姜窈才是受了罪那个,可她还没醒,何家的诚意够不够,得等她醒了自行决定。
  后院昏迷着的姜窈,此刻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
  梦中她尚且年幼,躲开了照看她的嬷嬷,又一次溜进了关着陶氏的屋子。
  陶氏患癔症后,常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精神涣散、癔症越发严重。
  姜窈之前来过两次,正遇上陶氏犯病,险些被她伤了。
  这次过来,姜窈有些怕,怯生生地躲在屏风后,小声叫了声“阿娘”。
  陶氏本背对着她坐着,听到姜窈的声音,她缓缓回过了头。
  就在姜窈以为陶氏还是认不出她时,陶氏淡淡开口:“是你啊。”
  姜窈听了这话,扣着屏风的手指松开,挪着步子朝陶氏走去。
  陶氏轻哂,“你这么怕我,还来做什么?”
  姜窈僵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她,“我,我想阿娘了。”
  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没出息,”陶氏招手让她上前,“跟你爹一样,没什么出息。”
  陶氏说着冷言冷语,却抬手给姜窈擦了眼泪。
  姜窈哭得更厉害了。
  “阿娘,”她扑在陶氏怀里,放声大哭,“阿娘,你不要死。”
  她知道陶氏病了。
  陶氏的情绪没什么起伏,她摩挲着姜窈的后背,道:“生死富贵皆是天定,你哭什么。”
  姜窈抬头看着陶氏略带着苍白的脸,抽泣着道:“他们说,等阿娘没了,爹爹就会扶方姨娘做正房,我不要叫别人母亲,我只要您。”
  “方姨娘啊…”
  陶氏知道她。
  方氏的嫡母与建宁府的知府是姐弟,按照礼法,她要称知府一声舅父。
  这样的人,要是换作从前,给陶氏提鞋都不配,可如今却与她同享一个丈夫,甚至要把她的地位取而代之。
  那姜庆先娶她时,曾口口声声说此生绝不纳妾。昔日的誓言犹在耳,可起誓的人却早就变了。
  “背誓之人,必没有好下场。”
  陶氏喃喃自语。
  姜窈没听清,泪眼朦胧地问:“阿娘,您说什么?”
  “没什么,”陶氏突然捏着姜窈的肩头,厉声道:“你记着,万不可相信男人的话。你可以利用他们、蛊惑他们,让他们为你所用,甘心为你赴汤蹈火,但绝不可对他们动心,知道了吗?”
  姜窈才九岁,听不明白陶氏的话,只觉得陶氏捏得她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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