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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给抵住,哪怕瞧着没使什么力道,也确实动弹不得。
  赵懿懿被迫仰了头看他,不耐地催促:“好了没?”
  被她色厉内荏地凶了一顿,顾祯有些好笑,轻轻捏了下赵懿懿的下巴,好笑道:“朕费心给你上药,你凶朕做什么?”
  “还不都怪你?”赵懿懿着恼地朝他看了眼,杏眸里带着些不满。
  他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他,今晚还是好好儿的,哪会这样。
  顾祯也不见恼,只是轻点了下头,顺着她的话道:“好,都怪朕,别生朕的气了,嗯?”
  药膏最终全都抹在了那唇瓣上,顾祯的指尖也不可避免沾染不少,他随手从桌案上拿了方帕子,把多余的药膏擦拭干净,又将药瓶重新盖了回去。
  唇上一片冰凉的感觉,赵懿懿回身对着菱花镜取钗环,直至最后一支金钗时,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是顾祯放了药膏过来。
  赵懿懿没回头,拢了拢发丝,束了一整日的头发披散下来,身上松快许多。
  正要摘耳坠,却在下一瞬被两条手臂困住。
  那两条手臂强而有力的撑在妆台上,即便是透过衣衫,也能隐隐瞧出其上偾张的块垒。
  “你挡住光亮了。”赵懿懿皱眉道。
  顾祯只是低了低头,一双深沉凤目撞入她眼中,倾身迫近几寸,哑声道:“朕替你取。”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
  第96章 欺负
  似是烧到了最后一节, 又或是被晚风吹了几下,寝殿内灯火明明灭灭。
  后背轻抵着妆台边缘,再要往后缩上寸许,则是退无可退。
  不属于自己的熟悉气息缠裹上来, 赵懿懿微仰起头, 怔怔然地看着他, 只觉出突然窜上来的一阵燥热,叫她红了两边的面颊。
  “你怎么这样?”
  她刻意板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与之不同的是,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了些绵软。
  兀自气着, 突然感觉右耳上一阵轻松,再定睛一看,那只红宝石耳坠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中。显然, 是刚刚趁她不注意时取下的。
  顾祯只轻道了一句“别动”, 随后又取了剩余的那只,手中捏着两枚耳坠的钩子, 问她:“放在哪儿?”
  他嘴唇一张一合之间,赵懿懿只觉心跳骤然加速,又是向后一仰试图避开。
  却避不开。
  她不答话,顾祯却也不着急,只是在她身后妆台上扫了几眼,见着其上一个楠木嵌宝小锦盒,她方才又正要摘耳坠。想来,这锦盒应当就是她装耳坠的地方。
  腾了只手将耳坠装进去, 顾祯这才低头看她, 美人脖子上挂着一串金珠嵌珍珠项链, 最低端坠着一块水苍玉。
  那玉垂落在隐蔽以外,顾祯也只是轻扫了一眼,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避开视线,手搁在项链后方的搭扣上,哑着声音道:“懿懿,允了朕好不好?”
  脖颈上带了些许温热,赵懿懿眼睫轻轻了好几下,垂目看着他腰上的一块玉佩,久久不曾言语。
  她心知,他这话中希冀她允下的,不仅是取项链这一回事。
  或者说,取项链本就是件不重要的事,只消两手轻轻一按,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之取下。
  撑在桌案上的手臂换了个位置,将她轻轻抱住以后,手臂一圈一圈地向里缩紧,最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懿懿,”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别不理朕。”
  赵懿懿有些不悦,蹙眉道:“谁又没理你了?”
  这全然是倒打一耙。
  他倒是越来越会装了。
  她唇上涂抹的药膏带了些独有的清香,随着她朱唇轻启,那药膏的香气也顺着轻飘过来,涌入鼻息之间。
  “懿懿,朕从前做错了事,惹得你伤心难过。”他双臂轻抱着她,只觉得那肩膀无比的柔软纤细,终是忍不住垂首吻了吻她的眼尾,“朕负了你三年,往后的三年、十年,即便是三十年,朕都让你一一报复回来。”
  他顿了许久,只道:“你信朕。”
  赵懿懿看了看他,而后又半阖着眼别过头,轻声道:“可你从前总欺负我,连我调个香料,也要被你嫌弃不好闻。处理宫务被你嫌弃慢,还跟别人说过不想我做太子妃。就连同你说话,你也总冷着张脸。”
  听着她的一一控诉,顾祯只觉得心尖被拧成了一团,整个揪了起来,被用力揉搓着,仿佛要碎成好几瓣。
  从前的懿懿那样喜欢他,每日都在谨慎小心地看他的脸色,可他却从未待她有过什么特别,更没有任何温存体贴。
  她揪着顾祯身前的衣襟,将那绯色衣袍揉得一团糟:“别人的夫君都会维护妻子,哪像你,只会想着法的欺负人。”
  明明说得这样平静,甚至连一丝愤懑与暗恨也无,顾祯却听得几欲心碎。
  早就该喜欢上了。
  那样明媚软糯的懿懿,对着他说话时杏眸凝睇含笑,一腔软软的嗓音几乎能掐出水来。她这样好,怎会不值得喜欢。
  可他却不愿承认。
  或许是不愿承认曾经的不满,又或者连何为喜欢也不清楚,总归俩人是夫妻,一辈子逃不脱的夫妻纽带,叫他从来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至她开始抽身离去时,才狼狈地发现,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喜欢上了懿懿。
  只因藏得太过深,太过潜移默化,才未曾觉察过。
  “都是朕不好。”他又压低了声音道歉,软下声音哄道,“以后,朕都让你欺负回来,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赵懿懿却只是瞪他,杏眸里仍是夹杂了几分委屈。
  原以为都是过往旧事,提起来也就只是因为回忆,可这会儿说着说着,情绪便轻而易举地涌了上来。
  “过完上元,你阿兄便要启程外放。你父亲那朕已安排好,待他服完徒刑便去给徐氏守墓。至于别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握了那只柔夷,温声道,“不用担心旁的事,一切都有朕呢。”
  赵懿懿神色一怔,猛然想起了今日庐江太妃的事儿,她前脚刚将人给送了回去,甚至在大庭广众下连下了数回庐江太妃的面子,几乎是明着骂对方无德。
  紧跟着,他后脚就将庐江郡王降为郡公。
  这样年纪的孀妇,又是大楚宗室的人,总是将给她依靠的长子看得极其重要的。
  这一遭,无疑是将庐江太妃的根给残了一块。打蛇需得七寸,他挑了个最狠的法子,莫说只是一场筵席,对方以后在京中,恐怕也难抬起头来。
  “今日,多谢陛下。”她抿着唇,终是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
  顾祯大掌轻轻抚触了下她的肩头,声音低沉:“你我夫妻,何必说这些话。”
  自窗外拂来一道猛烈的风,将灯烛毫无遗漏的尽数吹灭。
  寝殿倏地一暗,赵懿懿下意识瑟缩了下身子,却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怀里。
  俩人紧紧贴合着,之间再没有任何缝隙。
  一边是无尽的黑暗,一边是他炽热的胸膛,选哪一个,都不是个绝佳的答案。她只能尽力维持着现状,弓起身子逃开些。
  “太暗了,你去将灯点了吧?”这样漆黑的夜晚,赵懿懿不敢过去点灯,只能让他去。
  身上禁锢松开些许,还未等那几盏灯重新亮起,猝不及防间,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懿懿已然平稳地坐在了妆台上。
  俩人得以平视,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赵懿懿神色一怔,抵着他坚硬的胸膛道:“你刚才说任我欺负的。”
  “嗯。”顾祯点了点头,眼中突然带了些兴味,问她,“懿懿想怎么欺负朕?”
  她这样软,会欺负人吗?
  赵懿懿道:“那你先替我将鞋袜褪了。”
  顾祯先是一愣,随后道了声好。
  俯下身子后,他先是摸索着褪了那一双绣鞋,而后再是柔软如云的足衣。
  他动作很轻柔,不一会儿便将之完成。
  “还有吗?”他哑着嗓子问。
  赵懿懿又说:“今日路走多了,我腿有些不舒服。”
  她正巧坐在妆台上,两条腿自然垂落下来,就在顾祯的身侧,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着。
  “朕替你按一按。”他道。
  “你行吗?”赵懿懿有些犹豫,还是不大想将自个性命托付在他手上,想了想说,“我还是去叫宫侍进来吧。”
  然那个词,是个男人也听不得。
  顾祯咬牙道:“朕揉按得行不行,娘娘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试一试,好像也成?
  反正她也不亏。
  不出片刻赵懿懿便发觉,他的动作虽还算生疏,力道也把握得不大好,却极为好学。时不时的便要问上两句,且对穴位还算了解一二。
  总体来说,体验是很不错的,积压了一整日的小腿得到舒缓,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她向后轻靠在菱花镜上,黑暗中无法视物,只是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发怔,或是感受他的动作。
  “娘娘以为如何?”他问。
  赵懿懿囫囵答道:“唔,还成吧。”
  然渐渐的,事情逐渐朝失控的方向发展,窗牖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最后一丝冷风也渗不进来,妆台边的烛台上点了一盏微弱的灯,叫整个气氛愈发朦胧。
  赵懿懿向后退去,背抵着镜子,哪儿还退得了。
  不知不觉的,罗裙被推了上来,好在殿中炭火旺得很,倒不觉得冷。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与从前的情状也全然不同,待那片柔软的触感传来,她愣怔地低了头借着烛光去看时,才发觉他竟是一路吻了上来。
  行至中途,再未往上,就此停留住。
  这样的感受太过新奇,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赵懿懿身子猝然紧绷起来,颤着手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连声音里都裹挟了哭腔。
  顾祯握着她的手以作安抚,带着无尽的小心与讨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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