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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何能认出来这银子是你让人捎回去的?”明长昱问。
  萧宇干涩地说:“那银子上没刻字,也没有说明铸造的官府和年份。”明长昱又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
  萧宇抿紧唇,蹙着眉头:“我若说了,侯爷可能不太会信。”
  明长昱又从袖中拿出另一枚银子,递到了萧宇眼前:“你觉得这银子如何?”
  萧宇双手捧过去,仔细地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明长昱:“侯爷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他陡然警惕起来,“难道侯爷……私下铸造银两?”
  君瑶陡然皱眉:“这是侯爷在破案时缴获的银锭子。”
  萧宇半信半疑:“若侯爷是与晋县那些人同流合污,恕我不愿息透露任何真相。大不了就是一死!”
  明长昱研判地盯着他,“萧宇,事关江山存亡,你必须如实相告!本侯不敢承诺你荣华富贵,但能承诺让你与你家 人此生无忧,不再受困扰。”
  萧宇慎重地看着他,似有所触动,却是依旧不肯轻易说出实话。他不信明长昱,在他的心里,下意识将明长昱与崔泰知县等归为了一类,往年不是没来过京城的官员,可惜最后结果如何,他一清二楚。他不敢完全保证,明长昱不是与 那些人不是一样的。明长昱用江山来作保,可惜在萧宇眼里,江山如何,比不上他的家人。
  明长昱带着君瑶不紧不慢地坐下,说道:“我与你一样,都想崔家人死。你如今落在我手里,我若真的与崔家人同流合污,知晓真相还有什么用处?若真如你怀疑那般,你现在就不该还活着,而是早就随知县一家赴黄泉了。”
  萧宇惊骇地瞪大双服,不可置信地看向明长昱。
  第232章 惊天阴谋
  君瑶也算得上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与明长昱相处越久,就越如他一般安然若泰。
  明长昱口中的知县一家,并不是在斗茶会上被杀死的吴学元,这其中的玄妙,或许只有萧宇能听懂。他许久地处于错愕惊讶之中,缓过来之后,面向明长昱跪好:“侯爷,你所言极是,事到如今你杀我易如反掌,还有什么好欺骗于我的?
  他重重地磕头:“请侯爷一定查出真相,让晋县重见天日!”明长昱虚虚扶住他,让他起身:“你且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萧宇眼下没有丝毫犹豫,一五一十地交代道:“侯爷,晋县茶税之所以年年有欠,的确是受了恶劣天气的影响,可晋县的人,世代以种茶为生,哪怕再糟糕的情况下,也不轻易改变祖宗的基业。这两年,之所以人们不事茶叶生产,是因为崔家暗中诱惑指使村民去深山之中开矿!
  君瑶与明长昱对视一眼。
  明长昱问道:“开的什么矿?”萧宇说道:“银矿!
  明长昱指着那锭银两:“这枚刻着‘天顺字样官银是否也是出自崔家私自开的银矿?”萧宇有些犹豫,观察了一会儿后说:“看银子的成色和质地,十有七八是。”
  君瑶震惊难言,崔家私自开矿就算了,竟还敢集结村民一起开矿。那些村民到底是得了崔家什么好处,竟如此帮崔家?要知道,朝廷明令禁止开私矿,否则发现了就是一个死。崔家人要如此多的人开矿,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只是牟图私利?
  那枚刻着“天顺”二字的银子,是在于慎一案中发现的,那一案当中牵扯的人,难道与前朝有关?若那枚“天顺”官银与崔家私自开的银矿的银子成色质地一样,是否意味着崔家与前朝人有牵扯?
  思及至此,君瑶脑中一个闪念——难道明长昱早就有所推测,所以才千里迢迢赶赴晋县?所以他特意将河安一行的 人都带了来,目的就是想在此与前朝之人正面交锋?
  她心惊肉跳,心潮起伏的同时,也同样期待与前朝之人相会,虽谈不上为江山稳固,单为她的兄长,为了明长昱的向往,她也必须一往无前。
  她复杂的情绪,明长昱并没有注意到。
  萧宇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茶叶长期无法赚钱,崔家人将村子里的人带去开矿之后,一年赚的钱,顶的上我们五年赚的,所以不少人被诱惑,不再种茶,而是去了深山开矿。其实村民都知道,私自开矿是犯法的事,一旦被朝廷知晓,大有可能是要砍头的,为了不让开矿的事泄露,邻长不允许村中有外人进去,更要求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个男丁去开矿。有钱赚,谁不愿意?我萧家世代种茶,祖上靠着卖茶起家,我本也不想数典忘祖,让先辈的基业毁在我手中,我母亲和味妹也不愿意让我和那些人去赚昧心钱。可惜若我不与村中的人同去,他们就视我为异类,怕我将他们开矿之事泄露出去,甚至想将我与家人控制起来。我担心他们对母亲和妹妹不利,才佯装答应了他们,去深山开矿。”
  “这几日你为何在县城之中?”明长昱问。
  萧宇说道:“崔家人说,京城有人下来视察,若县城中连一个种茶的人都没有,就会露馅,所以就让我和几家村民起回来了。
  明长昱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若有所思:“你如何知道茶园之中有尸体?”
  萧宇说道:“县丞岳东终究还是开始怀疑萧家,他在晋县生活多年,对晋县十分熟悉,凭着一些自己得到的线索,得知了崔家私自开矿的事。他本决心与新来的知县联手处理,上报京城,谁知崔家人竟对他和知县痛下杀手。”这事后的秘密,的确令人心颤,明长昱平静地问:“包括仓库清空之事,茶税被吞之事,县丞与知县都知晓?”萧宇犹豫:“我不知道。但崔家人要杀县丞和知县,是……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了助纣为虐,眼看着崔家人行凶,却不加以制止 !
  萧宇继续说道:“那一晚,知县一家被杀之后,我偷偷去给岳县丞递了消息,谁知县丞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死在了那些贼人手上 !他们将知县一家人的尸体埋在崔家的茶园里,以为找几个冒牌货顶替就能高枕无忧?我偏不让他们如意!我要让他们知道,老天爷时时刻刻都在看着,县丞一家的尸体虽被埋了,可他们的冤屈依旧没有散!我要让他们的躯体重见天日,揭露那些贼人的罪行!‘君瑶不由义愤填膺,更是为真相感到恶寒惊悚 !今日的斗茶会,那些茶农与茶商,见到那个吴学元,却依旧若无其事,因为他们都知道真相!他们都是杀死真正的知县的凶手!他们在面对县丞一家人尸体的时候,竟是那样的冷漠,胆怯,丑态毕露!
  暮色将至,寒风刺骨,君瑶打了个寒噤,裹紧身上的披风。明长昱轻轻搓了搓她的手,将她的手用袖笼盖住。
  她直视萧宇:“所以,你想杀了崔家人?”
  萧宇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想杀了他们! 可杀了他们有什么用?那些村民依旧被蒙在鼓里,依旧替萧家人卖命开矿,他们依旧被利益驱使,根本不可能轻易收手。‘君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萧家人胆敢这样肆无忌惮,一定是已经想好了后路,他们此举十分惊险,难道会让村民永 久地开矿?事情一旦暴露,最终被灭□的,还是那些为他们卖力卖命的村民!
  所以,吴学元极有可能是被人灭口了。“君瑶淡淡地说道。
  明长昱与她想法一致:“杀害冒牌吴学元的人,不管是崔家人,还是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区别。‘萧宇瞬间红了双眼,嘶哑哽咽地说道:”侯爷,求你一定要查清真相,救救我们村的人,不用萧宇说,明长昱也会查清真相。他此行的目的,一则肃清晋县,二则将前朝之人一网打尽!若他推测得没错,前朝之人借助崔家开矿,必定是图谋造反,那些村民,不但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还可能成为肃清前朝余孽的障碍!
  明长昱思索着,面色凝重,说道:“矿区在什么地方?”
  萧宇摇头:“每次进出,都是蒙着眼睛,而且路线复杂,根本记不住。
  “除了开矿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明长昱问。
  萧宇依旧摇头:“我只负责将采出的矿石拿去翻检,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难怪他的手脱皮红肿,原来如此
  若是根本就不知道矿区在何处,别说救那些被利用的村民,连前朝之人有何阴谋都难以探查。
  就在君瑶与明长昱一筹莫展之际,萧宇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或许知道”顿了顿,又补充解释道:“他曾有一次,负责将银子从矿区运出,记住了路线。我以前出矿区闲逛迷路,也是被他带回去的。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晓。
  明长昱眉心微蹙:“你可能联系到他?能否让他带我的人进入矿区?”萧宇迟疑着,最终点点头:“我可以试试。
  萧宇与那知晓路线的人,时不时会暗中联系,明长昱依着他的方法,让人去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离开关押萧宇的地方,暮霭里已渐起了月色,朦胧的月光如幽暗的启明光,执着地悬于淡云之上。
  君瑶想起萧宇,想起萧婷,心中难免有些喟叹。
  “怎么?”明长昱关切地问
  这几日,君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她说道:“总算帮萧婷找到了哥哥,不算辜负她对我的相助之恩。”
  她遥望着天际那抹淡月,眼底是一抹浓淡的追思。明长昱怜惜地将她细碎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把她揽入怀中,说道:“你还有我,就算以后找到你兄长,你也是同我过。”
  君瑶挣了挣,他手臂收得更紧。
  他话语里含着酸意,君瑶怎会听不出来,她满腹的追忆都被他包裹消融了,略微退后一步,说道:“我有话问你明长昱带着她往回走,手臂却丝毫没有放她开:“你问。”
  驿站里都是他的人,来来往往的,长了眼睛的也知道回避,君瑶羞窘地加快脚步,故作镇静地与他谈论案情:你早就知道知县是假的。“否则,怎么会安排许穗儿进知县府?而假知县吴学元也担忧明长昱有所怀疑,所以故作热情地将许穗儿接走,又趁机向许穗儿下毒,以绝后患。
  明长昱也并没有打算瞒着她:“吴学元是粤州人,自小就在粤州长大,哪怕官话说得再好,多少都会有些口音。可那假的吴学元,却带的是晋县本地口音。我与他交谈时,无意间说过一个粤州土话,他却听不懂,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君瑶却蹙眉:“不对,许穗儿是你入晋县之前就安排好了的。
  明长昱说道:“在我入晋县之前,就让人暗中打探过这里的情况,县丞岳东失踪一事,本就蹊跷,我看过岳东脚色,知晓他有一位外甥女,所以让我的人假扮许穗儿,一探虚实。”
  君瑶了然:“那县丞岳东的灯罩里,到底含着什么秘密?”
  片刻光景,已回了屋子,君瑶正好将那盖灯拿出来。明长昱将灯罩打开,道:这灯罩里的诗,正确的顺序;’西珠不如东方贝,有□问青天,云从日中来‘。“君瑶依旧不明所以,探求地看着他。
  明长昱本就想故意不告诉她,好让她时时挂念着,随时来询问自己,与自己亲近,谁知她看了这些字词后,丝毫不|感兴趣,从头至尾都等着他揭晓谜底。他私心里曾数次捉摸,或许将来他们的孩子,像她一样不爱文墨也未可知。
  “县丞岳东或是准备得匆忙,这几句诗词谜面算是简单潦草了,若是随意让人看见,恐怕就露馅了。好在他知道用硫磺熏这样的办法。”他开始慢慢地解释,“第一句,取第一个字与最后一字,组成‘贾’字,从字面上看,西珠和东方贝都有所暗示。市面上最好的珍珠,是东珠,而东珠难得,不少商人会用西珠冒充东珠,也就是坊间说的东方贝,故而谜底是个‘贾’字,贾有西贝货的俗称,有冒充以假乱真之意。第二句与第一句的解法不同,你可以试试。”
  君瑶已有了些眉目,狐疑地说:“吴?”
  “对,”明长昱点点头,“云从日中来,云与日组成,是一个县字,所以,这三句字谜的谜底是——假吴县。”县丞岳东匆忙之中留下线索,随后就被杀害,还背负满身罪名死亡,尸骨无存,尚且还能留下这样的线素,也算一个豪杰了。
  明长昱将线索整理好,妥善保管:“最实在直接的线索,是假知县的掌纹。”
  假吴学元死后,他特意留下了他的掌纹以作比对。真正的知县吴学元,是朝廷命官,在吏部留了脚色,脚色上有纹与指纹,谨慎比对就能发现两者掌纹的不同之处,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君瑶再次佩服:“侯爷真是……英明神武,智慧无双!”
  但凡男人,都喜欢听心上人夸耀自己,明长昱喜笑颜开,率然炽热地直视着她。
  她与他是一样的聪慧明睿,乌黑的眼睛干净软锐,只是清淡的一眼,他就能读出她眼底的意味。
  果然,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侯爷看得长远,将人心也看得透彻。这次斗茶会的一切,都在侯爷掌控之中吧?萧宇的确是元凶,可仅凭他一人,如何能做得这样完善?”
  |明长昱失笑:“不错,我明知斗茶会会生出事端,还私下推波助澜。萧宇只是我利用的一把刀,而另—把刀,是崔泰。
  虽说萧宇的确在斗茶会上动了手脚,木炭、口口、硫磺都是他的杰作,可没有人相助,没有人为他遮掩打点,单靠他一人,是很难完成。他虽然熟悉斗茶会的流程,也能准确把握时间,却不能保证将有毒的茶送到崔阳泽与崔甫的口中。
  有了崔泰相助,就大为不同了。
  所以,明长昱不仅在斗茶会之前,与崔泰私下见过,更是对萧宇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崔泰父母祭日之时,明长昱私会崔泰,并给他父母上了香。要想拉拢崔泰,必须一击中的,切中崔泰的要害。
  面对隐痛不甘的崔泰,明长昱说道:“若崔公子父亲未曾亡故,如今崔家的掌权之人,就该是你。崔公子本该是天之骄子,这些年却一直隐忍,屈居崔奉与崔三公子之下,受人冷落,寄人篱下,隐忍锋芒,丝毫不敢僭越显露,即使如此,崔家家主也不见得会容下你。
  崔泰跪在父母的长生牌位前,放置于膝上的手陡然握紧!他本是崔家嫡子,本该是拥有崔家一切的人!可惜父母惨死,父亲之位被人篡夺,连他自己在崔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叔父不会容许他这样威胁家主地位的人存在,却不敢明目张胆地亏待他。但崔泰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崔阳泽与崔奉暗中对他使的手段只多不少。他在崔家处处受到排挤,得不到最好的教养、受不到最优的待遇,连下人都要暗中克扣他,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吭声……
  屈辱与不甘的过往历历在目,稍作回忆,就是歇斯底里的仇恨!
  明长昱毫不在意地为他的仇恨再添一把火:“崔公子难道没想过,令尊为何会坠马?坠马后伤势为何会加重?为何令堂会追随令尊而去?彼时你尚且年幼,令堂就算与令尊感情深笃,难道会轻易地丢下年幼的儿子?”
  崔泰浑身紧绷,豁然抬起赤红的双眼:“你到底什么意思?。
  明长昱说道:“这些年,你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暗中调查过。你想报仇,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崔泰呼吸粗重,依旧半信半疑:“侯爷为什么帮我?”
  明长昱说道:“各取所需罢了,我助你成为崔家家主,不是毫无所求。”崔泰明显动摇,血红的双眼转动着,低下头去。
  半晌之后,他才沙哑地说:“我……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侯爷需帮我一个忙。”他面向明长昱,拱手行礼说道:“我有一子,尚在崔家人手中,这也是我这些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明长昱挑眉:“你有儿子?”
  崔泰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我本来也不想的,我始终担心妻儿会成为那些人的工具,但是……但是我的青梅竹马黎霜与我情深义重,我们在爹娘的长生牌位前成了亲,她还为我生了一子。我本是将他们养在外面,可不知为何被崔家 人发现了。崔家的一切,我会——讨还!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会——夺回!我不能再窝囊下去,否则黎霜与儿子今后都没有出路可言。烦请侯爷,帮我找到他们,照顾他们周全。”
  明长昱蹙眉:“我可以帮你去找,但他们是否周全,我不能完全保证。是否愿意拼一把,全由你自己决定。”
  崔泰的背紧绷佝偻得如蜷缩的虾,他沉沉地吐出一□气,说道:“多谢侯爷!”
  第233章 崔三公子
  明长昱借助斗茶会与萧宇,撕开了晋县案情的一道裂口,又借崔泰之手,杀了崔阳泽与崔甫。崔家群龙无首,茶商与茶农失去主心骨,很难在短时间内缓过来。明长昱要趁此机会,肃清晋县,让晋县重回正轨,并借此查出藏在崔家背后的人。
  君瑶担忧:“崔阳泽去世,崔奉就该丁忧,若是他回了晋县,该如何是好?”
  明长昱说道:“有丁忧,就会有夺情,圣上不会轻易放崔奉湖晋县的,你且放心。”
  君瑶抿了抿唇:“那崔三公子呢?虽说他身体虚弱,没有见过外人,但听说他很是聪慧,深得崔家人的信任。”
  明长昱眯了眯眼:“若是这崔三公子是这般厉害的人物,为何至今没有动静呢?”
  君瑶欲言又止。
  明长昱吩咐人摆饭,又对她说道:“既然崔三公子至今都蛰伏着,那就等他现身。”顿了顿,又似真似假地对君瑶说道:“说不定,你早就与他碰过面了。”
  “我?”君瑶将入晋县后所见的人一一回忆了一遍,没猜出到底谁才是人们口中的那位神秘的崔三公子。
  明长昱鼓足神秘,让她自己去思考。这时小丫头已经把饭菜摆好,两人吃过饭后,坐在屋子里烤着火取暖。
  南方有一种地瓜,可以扔到火里烤熟了吃。君瑶在蓉城时,虽然得舅父与外公喜欢,但毕竟身份是个下人,外祖父与舅父偶尔也有无法照顾到她的时候。那时君瑶最喜欢自己屯地瓜,放在床底下,冬天冷时,就托卫姑姑把地瓜烤熟,晚上先捂着暖手,待稍微凉一些,就把地瓜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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