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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妈妈眼泪掉的更凶,“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和小远……和小远好上了?”</p>
  顾妈妈问的艰难,顾恒此时也觉得艰难,他点点头,“是。”和常远在一起之前,他还会用这表兄弟的关系告诫自己。但在一起后,即使顾恒再怎么成熟稳重,也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开脱:他和常远没有血缘关系。</p>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同身受自己母亲的心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外甥。就算他血缘上不是亲生,感情上却是。</p>
  听了顾恒的话,顾妈妈反而慢慢平静下来。</p>
  她坐在地板上,顾恒怕她着凉,起身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自己仍旧跪在她旁边。</p>
  顾妈妈拉着他的手,“我当时就不该让你照看他……”</p>
  这话里的他指的是谁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顾妈妈偏心自己的儿子,就下意识觉得是一贯胡闹的外甥把儿子带坏了。</p>
  顾恒回握住她的手,“妈。”顾恒看着她的眼睛,“跟远哥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同性恋,反而是远哥……被我带成了这样子。”</p>
  顾妈妈嘴上那么说,只是想为顾恒,或者说是为她自己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她到如今还想不明白,自己那个处处都优秀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同性恋。</p>
  “顾恒这话说的是,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这是天生的。你也不能埋怨小远。”顾爸爸不知何时也起来了。他示意顾恒起来,自己坐到顾妈妈身边。</p>
  顾爸爸搂着顾妈妈,对顾恒说道,“你妈也不是怪你,她就是一时转不过来。你先回去睡吧,我劝劝。”</p>
  顾妈妈默认,顾恒看了看她情绪平缓了许多。听顾爸爸的话回了自己房间。</p>
  顾恒叹了一口气,虽然艰难,到底说出口了。</p>
  顾妈妈虽然难过,到底也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而且顾爸爸又做了不少工作。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很好了。</p>
  客厅里,顾爸爸把纸巾放到顾妈妈手里,“唉,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人生。你也别太生气。”</p>
  “我不是生气……”顾妈妈顿了顿,“小恒这孩子从小学习也好工作也好,算得上顺风顺水。你说他这个样子,社会能接受么?人家要是看不起他,我怕他心理受不住。”</p>
  顾爸爸倒是看问题清醒,“他这个性取向是天生的,他要是自己都接受不了,那今天也不必回家跟你我说了。既然已经决定跟咱俩说,那就是他已经有准备的意思。”</p>
  顾妈妈挺顾爸爸这话说的有道理,但到底还是别扭着,自己儿子舍不得撒气,老伴儿却是舍得的。</p>
  她瞪了顾爸爸一眼,“就你心最大。照我看,儿子和小远这事儿都怪你。”</p>
  顾爸爸觉得冤枉,“怎么就怪我了呢?”</p>
  顾妈妈有理有据,“儿子的名字不是你起的?”</p>
  “是我起的。”顾爸爸莫名其妙,“那又怎么了?”</p>
  “你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外甥叫常远,这长远长远,可不就是一个恒字。你还姓个顾,顾恒顾恒,还不就是想着长远的意思?”</p>
  “……”顾爸爸被自己老婆的神逻辑征服,“好吧……都是我的错。”</p>
  第156章出柜(下)</p>
  我们经常这样,对稍微预知的结局充满惶恐和抵制,但当真相真的摊开摆在面前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和难以接受。</p>
  此时的顾妈妈就是如此,从a市回来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在顾恒坦白之后就隐隐的放松了。</p>
  顾恒一夜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起床出门正好对上刚洗漱完的顾妈妈。</p>
  顾妈妈本来还有点别扭,但看着自己高大又一向沉稳成熟的儿子,此时眼里竟然有着那么一点害怕的情绪,她突然就心软了。</p>
  算了……顾妈妈在心底长叹一声。到底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儿子是她给从小养到大的,如今什么样子,也还是她儿子。</p>
  顾妈妈看着顾恒的眼神又带着和以往一般的关爱,“起得这么早?没什么事你再回去眯一会儿。妈给你做你爱吃的馅饼。”</p>
  顾恒一颗心终于落地。忍不住上前,弯腰抱住了顾妈妈。他的手下是顾妈妈单薄的脊背,顾恒心里一酸,“妈,谢谢你。”</p>
  顾妈妈此时到是忍得住泪意,笑着安慰他,“你是我儿子,我和你爸不理解你,还有谁能理解了。你以后,以后和小远好好过日子,你们过得好,我们做父母的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p>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让顾恒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幸运的遇到顾家爸妈,被他们收养和教育长大。幸运的在这里遇到常远。</p>
  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顾恒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听着厨房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困意上涌。</p>
  一夜没合眼,顾恒再睁开眼就已经是十点多了。顾爸爸出门和老朋友们约了麻将,顾妈妈在客厅用手机看剧。见他起来了,也站起来向厨房走去,“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起床。快去洗把脸,我给你现烙几张馅饼,马上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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