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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跟着顾爸爸进了阳台,顾爸爸把喷水壶递给他,回头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顾爸爸叹道,“小恒啊,你也要理解你妈妈。”</p>
  顾恒接过喷水壶,给面前的一盆花喷水。“我知道。”顾恒说道,“爸,我知道你和我妈其实都不好受……只是我,我这个样子……”</p>
  顾爸爸拍拍他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我明白。”</p>
  第155章出柜(上)</p>
  顾恒既然已经回到家,自然也就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他顺着顾妈妈的意思,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完了午饭。</p>
  饭后他收拾完厨房,顾妈妈就穿好衣服,说是和人约好了去逛街。</p>
  顾恒回家的时候很少,若是以前顾恒回来,顾妈妈就是有再大的事情都舍不得出门。这次居然以逛街为借口躲避顾恒。</p>
  顾妈妈这一出门就是几个小时。顾恒回自己的房间待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给常远发了微信。</p>
  眼看着晚饭时间就到了,顾妈妈还没回来。顾爸爸有点无奈,拿着钥匙出门,“我去接你妈回来。”</p>
  顾恒见他拿着车钥匙,才想起来买车的事情。示意顾爸爸等一会儿,把定车的手续文件还有一张银行卡递给顾爸爸。</p>
  顾爸爸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恒,“这算是贿赂我?”</p>
  顾恒笑道,“早就定好了的,一个月后您的生日礼物。”</p>
  顾爸爸一向跟自己儿子不客气,把手续收好。笑道“你爸如今是拿你的手软,等我好好劝劝你妈。”</p>
  顾恒笑,“那就交给您了。”</p>
  顾爸爸很快就出门,顾恒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备着很多菜。顾恒挑了几样,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做顿饭。</p>
  他动作很快,但到底是四五个菜,依然做了一会儿。饭菜都好了,顾爸妈还没回来。</p>
  顾恒琢磨着这的确是顾爸爸提前先给他妈说了什么。他把碗筷摆好,门口传来了转动钥匙的动静。</p>
  顾妈妈眼圈还红着,进来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直接去了洗手间。</p>
  顾恒看向顾爸爸,顾爸爸点了点头。</p>
  晚饭相比于中午的时候,吃的很安静。顾妈妈从洗手间出来后也没说什么,但是一直沉默着。</p>
  顾恒被顾妈妈这样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现实和他预先设想的不太一样。如果顾妈妈很激烈的反对甚至打骂,顾恒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如今眼看着顾妈妈自己这么难过,顾恒的愧疚就更深。</p>
  夜间,顾恒在微信上跟常远聊了几句,哄着人睡了之后,自己反而睡不着了。</p>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有半点睡意。顾恒悄悄起身,拿着一盒烟去了阳台。</p>
  夜间的风很舒服,尤其是东北这个时节,更有那么一点夜凉如水的意思。</p>
  顾恒抬头看了看夜空……天阴着,看不见几颗星星。抽出一支烟,点燃了慢慢抽着。</p>
  事实上顾恒并不怎么吸烟,只是身上常备着一盒半盒。自己只有是心情烦闷的时候才点上一支。</p>
  然而这一晚,他心情复杂。本来坚定的出柜决心,虽然没有动摇——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再退缩非但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日后再提起来也只会更加困难。决心没有动摇,但心里也不好受。</p>
  他自觉自觉责任感很重,但于感情上却一向单薄。但事实好像又和他想的不一样。现实是,平生最深情给了常远。现实是,看到顾妈妈的眼泪,他就开始愧疚自责。</p>
  吹了不知道多久的冷风,顾恒回过神来才发现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不少的烟头。</p>
  顾恒手上一顿,把刚点上的烟又熄了。他叹口气。虽然仍旧没感受到困意,但还是打算回屋躺一会儿。</p>
  结果转过身来就见顾妈妈现在客厅看着他。</p>
  顾恒慢慢走近顾妈妈。顾妈妈本就个子不高,因为多年疾病,更是身形单薄,虽称不上是骨瘦如柴,但顾恒这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酸。</p>
  走得近了,顾恒在顾妈妈面前跪下。</p>
  他一字未说,顾妈妈已然泣不成声。</p>
  顾妈妈手攥着他肩膀处的衣服,想让他起来。顾恒却纹丝未动。</p>
  顾恒轻声道,“妈……我对不起您和我爸。儿子天生如此,没办法和女人结婚……也没办法给您生孙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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