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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开始这段谈话呢,祁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安静又无人打扰的地方,他最终还是决定把郗白带回家。郗白当然没有意见,他背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但祁川连书包和饮料都不让他拿,他着迷于每一个祁川宠他的细节,他的想法也很单纯:祁川说要去哪里他都愿意。</p>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p>
  “今日练习。”</p>
  祁川坐在床沿,郗白面对他坐进转椅里。昨天中午祁川说的那句要每天练习说话,果然不只是随口一提。郗白不知道祁川会怎么引领他说话,他紧张又期待着,他喜欢将一切都交给祁川来主导……而祁川的做法其实很简单。</p>
  “从什么开始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生日是几号?”</p>
  男朋友用很轻松地口吻问道。</p>
  他想让他意识到这不是任何一种形式的考验或为难,只是简简单单的,恋人之间的聊天。祁川见郗白的小拳头紧紧地攥着,便自然而然地摊开右手伸向他。</p>
  郗白还傻乎乎地愣着,祁川就勾着嘴角对他笑。</p>
  “把手给我。”</p>
  郗白乖乖把手递到他手心,然后被牢牢地握住。温热的皮肤相贴,传递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p>
  “嗯,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几号?”</p>
  深呼吸,不要紧张,默念着想说的话,想象着词组的音节和音调……郗白回忆着叶岑岑之前跟他说过的步骤,嘴唇一张一合,缓慢地从嗓子里泄出音节。</p>
  “五……五月。”</p>
  祁川笑容的弧度变大,拇指轻缓地摁了摁他手背上突出的骨节,鼓励他继续说下去。</p>
  “五月,十号。”</p>
  “你看,也没有很难。”趁热打铁,祁川紧接着问了下去,“你最喜欢什么?说第一个想得到的东西吧。”</p>
  郗白没有犹豫太久,念出了一个单音节的事物:“花。”</p>
  想起了他在墓园里见过的,男孩捧着花的模样,祁川点了点头。挺好,花的确与郗白相称。</p>
  “那,你最想去哪个大学?”</p>
  郗白顿住了。</p>
  祁川没想到这第三个问题郗白就说不出来了。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郗白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地望着他。</p>
  祁川又换了一种说法。</p>
  “或者你以后想生活的城市是?”</p>
  郗白知道祁川这是在做什么了,他怎么会不懂。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怎么样才能让男朋友了解,他喜欢他的分量已经足以让他不畏惧任何前路上的纷扰。</p>
  “我……想。”</p>
  想说的只有九个字,也没有太长,但是这会是他这几年间说出的最长的句子了,所以还是挺困难。</p>
  “去。”</p>
  好在他们都有耐心。祁川干脆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牵过来,安静地等他说完。</p>
  “你,所……”</p>
  郗白的胸口开始起伏,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条件反射般的战栗打断他想说的话。就算一字一顿,他也要说得清清楚楚。</p>
  “在的……”</p>
  ……还差一点!</p>
  “--地方。”</p>
  说完了。郗白长吐了一口气,很快为他真的成功地说出了这句话而感到欣喜。什么呀,真的不是很难,他再加把劲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进步,很快就能做到和祁川正常的说话了吧?</p>
  在郗白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时候,祁川却有些愣住了。话语被切成碎片,声音也又轻又哑,但是他却因这句话而感到撼动不已。</p>
  我想去你所在的地方。</p>
  这就是他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p>
  郗白望着面前半天不再说话的人,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少年回过神来,起身附向他,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不同于带着渴求和欲念的亲吻,这只是他本能给出的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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