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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墙边的柜子,神野挑了不会被夕阳照到的一边,无力瘫坐着的同时也开始思考清水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事。但想来一直在这边工作的清水除非在总部高层里有熟人,不然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但反过来讲,如果他的熟人在总部,为什么不借助关系把他带到东京那边?</p>
  没一会,清水将晚饭端上来,坐在了神野对面。看着桌上被摆放得虽然算不上丰盛,但相当适合夏季吃的几个小菜,心中的阴郁都觉得减少了一点。他佩服着清水一个人还能将晚饭做得如此正式隆重,而自己呢?神野想,如果没有工作的话,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吧。</p>
  噗呲!</p>
  打开了啤酒之后,神野举着罐子跟清水碰了一下,随后猛然抬起头咕噜咕噜喝掉了一半。</p>
  “哈啊……”</p>
  跳跃的气泡刺激着口腔与嗓子,顺带连头脑都变得通畅了不少,神野嘴里嚼着蔬菜,仰了仰头说起话来。</p>
  “你这家伙还真是□□属性max啊,料理这么有一手,以后跟你结婚的女孩不知道会多幸福。话说你有想过结婚吗?”</p>
  “还没想过,毕竟我什么也没有,连认识女孩子的途径也没有,所以估计很难结婚。”</p>
  看着认真吃饭的清水,他将筷子递进嘴里,端着碗下颌一动一动地咀嚼着食物。</p>
  “结婚也不全是好事啦……虽然说当初阿彩也给我做饭,最初还挺不错的。她那个人喜欢漂亮,又相当奢侈,刚开始还是很喜欢给我做饭等我回家的。”</p>
  回忆着这场短暂婚姻的开端,神野这才发现如今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自己已经恢复了单身,而他也放阿彩跟那个恶心的男人在一起了。为什么不会十分恨那个女人呢?神野想,这也许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p>
  “喔……”</p>
  没有看神野,清水微垂着的眼皮都没有抬起来过一次。</p>
  “我以为她那么爱玩的人结了婚,会变老实,天天给我做做饭,休息日一起吃高档餐厅,过节日就送礼物……唉,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那个王八蛋竟然会背叛我,还被同事撞见,结果当着我的面揭底……”</p>
  喝掉第二瓶的最后一口,有些微醺的神野决定试着自扒黑历史。但让他失望的是,即便自己口齿清晰地说出阿彩背叛了自己,清水的眼睛仍旧没有一丝波澜。也许自己期待的不是对方会多惊讶,但如此平静却让人十分紧张。</p>
  没错了,清水一定是知道的,所以他从跟自己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带着别样的心情去跟自己交往,即便对方不说,但他也会时时刻刻不曾忘却吧?在他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呢?</p>
  放下碗筷,神野脸上出现了绝望的神色。</p>
  “呐,清水。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必装模作样了吧?装好人真的不累吗……”</p>
  已经放弃了,神野摇着头苦笑着。他回想着第一次见面自己还那样笑着,而清水在之后的日子里也对自己照顾有加。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主动问自己饿不饿,叫他一起吃午饭,所有人都不愿意与自己走得太近,却唯独他……</p>
  这叫什么?可怜自己吗?</p>
  “嗯?什么?”</p>
  听见神野阴阳怪气的语调,清水才抬起头,但眼神里的平静果却让人火大。</p>
  “你当人是傻子吗?!”</p>
  气急之下神野两步迈到他身边,将来不及反应的清水按在了地上,狠戾的目光像要吃了对方。清水没有放下的碗筷摔在了榻榻米上,米饭洒了出来,可他却没办法起来。</p>
  “是在可怜我吗?还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在跟我接触?清水我当你是那么温柔的人,如今你、你竟然……”</p>
  不知道用怎样的形容词去谴责对方,此刻神野觉得血气上涌,被自己压在胳膊之下的人呼吸开始困难,逐渐皱起了眉。</p>
  “说话啊!!!”</p>
  神野对着将头歪到一侧的清水怒吼了一声,可即便自己捏开他的嘴巴,清水都不吭一句,只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大而吓得不停眨眼。</p>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阿彩也是,你也是……”</p>
  越说到后面,神野越是没有力气,有想要借痛哭发泄情绪的心情越来越清晰。他才刚填饱的肚子因情绪波动而隐隐泛疼,看着清水因自己压得太重而呼吸困难才失望地抬起手后,泄了气一般斜靠在了一旁。</p>
  清水仍旧没有说话,他将碗筷放在桌上,然后抽了纸巾将掉地上的米饭捡起来丢掉,随后开始收拾桌子。窗外已经开始看不清了,神野想,自己就这么瞎了其实也未尝不可。</p>
  “我不打扰你了,抱歉了清水,晚安。”</p>
  拿起自己的外套,神野摇晃着朝着玄关走去,穿上鞋子回头看了一眼像哑了一样的清水。即便他不是一个多爱说话的人,为什么今晚反而一言不发呢?而自己如此气急败坏,果真是讽刺。</p>
  “晚安。”</p>
  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神野的面容相当疲倦。自己意识过剩也好,事实就是如此也好,如今他都无权改变什么了。</p>
  “……晚安,神野先生。”</p>
  比平时更消沉的声音响起来,在神野转过头之后响了起来。神野回家的脚步无法停下,也不想再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p>
  摇摇晃晃间,打开门脱掉衣服,带着严重挫败感躺下的神野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言行。到底自己这几年是为什么越来越难以抑制脾气的,又因为什么让他在面对那个被打的男人指着自己的时候忍不住,会选择直接翻脸动手。脾气亦或是尊严,在这样的不平衡中越来越不对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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