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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定方听到了这句话,很难不去想起那天他跪在这对儿女面前的样子,他的心就像是被蛰了一样的疼。突然明白过来刚刚语气是有点过,于是捡起耐心跟他谈条件,“那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p>
  于是他们就到了周薄杉的家。</p>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坐成了三角,程烬一脸冷漠地跟他对峙着。</p>
  他们这对父子都太了解彼此了,谁都不肯低头,也不可能认输。</p>
  程定方说:“你想留在这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不允许别人对着我儿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不跟我回家,老子来年就送你出国。”</p>
  程烬也尽量拿出耐性,“我现在可以回去复习,但是条件是,把出国申请给撤了。”</p>
  刚刚回来的一路上,程烬想了很久,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p>
  虽然也不尽如人意,他要很周薄杉暂时分开,或许到高考之前都见不了面。</p>
  但是,这个条件,比起出国好几年不能见面要好得多。</p>
  周薄杉抿着嘴,手指不自觉地放在膝盖上,来回敲打着。</p>
  “那我也提一个条件。”程定方说,“安心复习,高考之前,都不能跟他有任何联系。”</p>
  半年,不能联系。</p>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短,就只有六个月不到的时间,但是这半年是承受所有压力、决定着他们以后未来的半年,是分开八年以后的半年,是杜绝联系的半年。</p>
  这半年可能也会是个终点……</p>
  所以,特别尤其格外地漫长。</p>
  但是,程烬有信心在这个半年内改变程定方对俩人关系的看法,也有信心面对高考,可他不确定,在离开周薄杉之后会不会情绪失控。</p>
  习惯一旦养成,再戒除就像是戒毒一样难。</p>
  他转过头,想要从周薄杉的眼睛里寻找一个正确的答案。</p>
  程烬没说话,他听见周薄杉替他回答了一句:“好。”</p>
  斩钉截铁。</p>
  压根没有任何的犹豫。</p>
  第69章</p>
  “但是,叔叔您也要说到做到,不能送程烬出国。”周薄杉说,“不是您以为好的东西都能强加在他的身上,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p>
  程定方承认自己在教育子女这方面是失败的,所以,对周薄杉的意见,他想了想后,决定接纳一部分。</p>
  “嗯,我说到做到。”程定方点了点头。</p>
  不得不承认程烬确实改变了他很多,第一次当父亲,他还不太成熟,或许以前他真的不太够格,是程烬让他慢慢地摸索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家长。</p>
  突然就做了这个决定,一时之间,程烬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p>
  他从刚刚见到程定方就有不好的预感,难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程定方离开,都没有缓过那个劲儿来。</p>
  离开周薄杉的家之前,程定方说:“我给你订了明天的高铁票,早上八点的。我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走了。”</p>
  程烬就一直在坐在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楞楞地看着茶几,放空着自己。</p>
  周薄杉说:“你知道吗?刚刚你爸说要送你出国的时候,我就在想,万一犟不过,那我就等你个四五年也行。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偷偷去找你。不过异国恋的确挺苦的。”</p>
  周薄杉松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还好,没我想得那么糟。”</p>
  程烬笑笑,“也没我想得那么糟。”</p>
  他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做的一个梦来。</p>
  程烬从小可能是僵尸片看多了,所以非常怕那玩意儿。</p>
  他很清楚的记得,六岁的时候,他从电视上看了个新闻。说国外出现了一种僵尸病毒,有僵尸到大街上直接啃脖子吸人血,由于害怕僵尸病毒爆发,那天晚上程烬直接吓得没有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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