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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钱买个心安。”程烬扶住了老妈的肩膀。</p>
  周薄杉走在程烬旁边,把老妈给送了回去。</p>
  路上,老妈坐在出租车里,嘱咐了程烬一句,“这事儿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再去为了报复,跟那群人纠缠了。他们是一群烂人,不值得你冒着牺牲前途的风险,去招惹他们。”</p>
  “好,妈,我知道了。”程烬连连答应,塔坐在靠窗的位置,余光时不时瞥过老妈的侧脸。</p>
  跟貌美如花,保养得当的季慧相比,老妈的确算不上好看。</p>
  日夜操劳加上最近今天总是心神难安,老妈有些形容枯槁,看起来非常憔悴,眼底下两个乌青的黑眼圈诉说着她近来的睡眠质量。</p>
  程烬向老妈投以关怀目光的同时,没注意到旁边的周薄杉也在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p>
  下了车,老妈把自己关在房间,拿手机上的计算器算她这次赔了多少钱,除开器材还有其他零碎的材料,那辆电动三轮车的修理也是一笔费用。</p>
  程烬经过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老妈呆滞地坐在床边,然后偷偷摸摸地抹起了眼泪。</p>
  在程烬的记忆中,他小的时候,老妈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掉过眼泪。</p>
  每次老妈跟程定方发生了矛盾,都是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地哭,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女看到自己这幅不争气的模样,也怕带给他们消极的影响。</p>
  她更不敢给当时的丈夫看见,因为丈夫看见了会对她更加地厌恶。</p>
  程烬就是从那个时候,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后来有意无意地开始跑步健身打篮球,都是为了能够在体力上变得更强,这样他就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p>
  程烬有些愤恨地对周薄杉说:“我爸真是个畜生!”</p>
  周薄杉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有跟他敞开心扉地聊过天,谈过你内心的感受吗?”</p>
  程烬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我跟他说不了三句就要吵架。不想跟他说那么多。”</p>
  程烬跟程定方的关系,很像是旧制度下被包办了婚姻的夫妻,摆脱不了关系,没有什么感情,剩下的只剩羁绊还有责任。</p>
  想到这里,周薄杉觉得他家倒挺像西方教育那种方式的,他从小就记事起就完全被放养,没有经历过那些大家族里的磕磕绊绊,苦大仇深。</p>
  中国人对于子女,都是渴望在他们的生命里有重大参与感的,一旦感觉自己被漠视或者冷落,他们就会觉得自己白养这个小孩了。</p>
  程烬打死也不想跟程定方说话,于是周薄杉打算插手一下这件事。</p>
  他打电话给程定方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愣怔片刻,开始询问缘由,“是不是程烬让你打过来的?”</p>
  周薄杉立马回答:“不是。”</p>
  听到这个答案,程定方叹了一口气,从这一声叹气中,周薄杉听到了他些许的失望情绪。</p>
  “那你想干嘛?”程定方问。</p>
  “找个地方我们见一面吧,有些关于程烬的事,我希望您能了解一下。”周薄杉说,“插手别人家的家事,虽然不太好,但是我跟他从小玩到大,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跟您父子决裂,被这些事折磨得连学习都学不下去。”</p>
  程定方或许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约了在咖啡店见面。</p>
  周薄杉先到地方,打开手机录音机,然后放在桌子上。</p>
  他坐在窗边等了一会儿,没多久程定方就来了。</p>
  程定方走过来的时候,刚落座就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流露出一丝焦灼的神色,“有什么快说吧,我很忙。”</p>
  周薄杉喝了一口水道:“忙到连您儿子被打了都不知情?”</p>
  “哼。”程定方不屑地冷笑,“他打架惹事的次数还能算少吗?”</p>
  “不问问原因,您就下定论说是他惹事?”周薄杉问。</p>
  “那他不惹事,人家为什么揍他?人家怎么不揍别人?”程定方反问。</p>
  周薄杉点点头,“那看来您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了。”</p>
  接着他把程烬老妈摊子被砸,程烬被威胁在榕城待不下去的事情经过跟程定方说了。</p>
  程定方的表情大变,“我可从来没有找人干过这事!”</p>
  周薄杉明知故问,“那会是谁呢?”</p>
  程定方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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