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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周薄杉摸了摸他俩的头,“乖。”</p>
  老大趴在最外面,抱着弟弟说:“哥哥,我哄他们睡啦,你不用担心。”</p>
  “报数!”</p>
  “一!”</p>
  “二!”</p>
  “三!”</p>
  *</p>
  程烬趴在天台上吹风的时候,感觉有点冷,回头想拿件外套再出来,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周薄杉手里正拎着件黑色针织衫,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p>
  周薄杉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递给他一杯热水问:“想什么呢?”</p>
  程烬摇摇头,“没事儿,我就是午睡的时候,梦见了我爷爷。想起来,觉得挺难受的。”</p>
  周薄杉心里一动,问他,“你回家那几天都经历了什么?”</p>
  程烬笑笑,“什么也没发生,我就目送着送葬队伍把我爷爷送走,看着他一直走远。”</p>
  “你当时情绪激动吗?”周薄杉问。</p>
  “没有,我一直很平静。”程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真诚,周薄杉差点就相信了。</p>
  他心里一沉,试探性地问:“没有闹?”</p>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问?”程烬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没有。”</p>
  周薄杉嗓子有些堵,感觉有些说不上话来,昨天晚上程敏加了他的微信,给他发了葬礼当天的录像带视频。</p>
  明明程烬那么声嘶力竭地嘶吼,在现场闹出的动静堪比世界大战。</p>
  结果,他真的都不记得了,完完全全地。</p>
  程烬说:“我以为,很快就能走出来,但是一想到,那是我爷爷,我心里就痛得不行。虽然我无数次预想过这一刻会到来,但是当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还是要比想象中难过得多,好几倍。我就突然很想再回到小时候,被父母打骂了躲在爷爷怀里蹭蹭,跟他一起学着下象棋,被骂说不成器,那时候虽然我很皮不懂事,但是我爷爷还谈笑自若,可以护着我。”</p>
  程烬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是住着星星。</p>
  从周薄杉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犹如雕刻般立体。</p>
  “一转眼他都已经走了,我还是没能及时长大,让他看到自己的孙子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可以为他遮风挡雨。我曾经向他承诺过,但是这些都没办法实现了。”</p>
  “我爷爷知道我不想回家,所以他即使很想见他的孙子,在糊涂的时候,天天望着我的照片,发呆,念叨,但却从不逼我回去。他最疼我,可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是我最大的遗憾。”</p>
  程烬说完的时候,眼眶红红的。</p>
  这世界上任何一场离别都会使人感到难过,成长没有什么捷径,也根本没有任何快速走出伤痛的办法。</p>
  只能反复不停地痛,直到心脏没有任何感觉,直到这种痛已经会让自己变得麻木。</p>
  但是某天,天气晴好,突然想起来,还是会感觉仿佛被蛰了一下,满是酸楚。</p>
  爱和离别,是他们需要用一生去不断学习的过程,周薄杉并不觉得这是坏事。</p>
  他沉默着半天没说话,目光下沉,认真的看着程烬道:“那以后,我护着你好不好?”</p>
  “我是个男人,不用你保护。”程烬的目光坚毅,“只要,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就够了。”</p>
  “是你。”周薄杉毫不犹豫,“从小到大,一直都是。”</p>
  第39章想不到标题的第十一天。</p>
  程烬低下头笑了笑,摸了摸胸前的那块玉,想起周薄杉亲手摘下来戴在自己脖子上的模样。</p>
  周薄杉抿着唇道:“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p>
  说完他试探性地扫了程烬一眼,程烬点了点头,垂下眼睛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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