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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五官也深邃立体得不像话,带着欧美人才会有的那种锐气。</p>
  其实程烬很早就想问他,“你是混血吗。”</p>
  行北表情变了变,摇摇头。</p>
  看他不想回答,于是程烬也没多问,这时周薄杉拍了拍他的肩膀,亮了亮手机说:“该走了。”</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看书了,视力一向很好的程烬,看黑板时,眼前居然模糊了起来。</p>
  他以为是自己这几天疲劳用眼,有点假性近视,手撑着额头,揉了两下眼眶,缓解了些酸痛,但是再抬起头看黑板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p>
  有次中午放学的时候,他骑小绵羊载着周薄杉往家走。</p>
  路过职高,人家也刚好放学。</p>
  程烬眼前突然飞过一个黑色小虫,钻进了他的眼睛里,眼睛突如其来地一酸,他猛地闭上了眼睛。</p>
  刚好一个学生从程烬面前走过去,为了躲避这个行人,程烬一边揉眼睛,一边往旁边拐了一下。</p>
  结果,电动车直接撞在了一个卖卷馍的小摊子前,周薄杉本来正在后座昏昏沉沉的瞌睡,惊醒了以后,还是晚了。</p>
  手推车小摊子上的食材在摊主的尖叫声中翻了一地,那口装着素菜的铁锅,也连汤带水直接扣在了地上。</p>
  海带丝、豆芽菜、面筋都从锅里掉了出来,一地狼藉。</p>
  卖卷馍的大妈顿时红了眼睛,“哎哟,我这生意该怎么做啊。”</p>
  车子倒在地上,程烬的膝盖磕破了,刀割一样疼。</p>
  周薄杉首先站了起来,把车给扶了起来,低头问他,“没栽着吧?”</p>
  程烬摇摇头,看着自己腿上军绿色的工装裤直接破了个口子,电动车的前筐摇摇欲坠,车把手也歪歪扭扭,压根骑不了了。</p>
  “阿姨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您钱的。”</p>
  看他语气诚恳,阿姨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是说了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p>
  程烬揉了揉眼睛,“刚刚突然飞进个小黑虫,我有些没看清。”</p>
  周薄杉又看了一眼他被磕破的膝盖,低声问:“真的不疼?”</p>
  “不疼。”程烬摇摇头。</p>
  周薄杉刚刚跳下车的时候,摁着地往前冲,然后手心就被磨破了,正流着血,他却毫无察觉,从兜里掏纸巾的时候,才发现。</p>
  程烬“嘶”了一声。</p>
  “怎么?又疼了?”周薄杉问。</p>
  程烬摇摇头,“我是替你疼。”</p>
  周薄杉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没事儿,下次我来骑车吧。”</p>
  程烬皱着眉点了点头,最近几天这状态都不对,他怀疑自己可能近视了。</p>
  “烬烬?”</p>
  程烬正跟摊主阿姨协商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p>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老妈正骑着一辆小破电动三轮车,刚收完摊路过的样子。</p>
  老妈慌忙地下车,走到他面前问:“这是怎么了?”</p>
  俩人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让程烬突然感觉有点慌,他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没事儿。”</p>
  老妈摸了摸他的手腕,扯着他跟摊主阿姨询问,“哎,请问一下,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闯祸了啊。”</p>
  摊主阿姨在这片儿经常看见老妈,互相也都认识,“原来他是你儿子啊?”</p>
  程烬低着头,能够感受到老妈有些粗砺的手心的温度,温暖而又干燥。</p>
  就像是冬天,在阳光下晒了一整天的被子的味道,虽然这两者完全没有任何联系,但就是会让人想到一起去。</p>
  “啊是的。”老妈笑了笑,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纸币,“对不起了,您说一下,应该赔给您多少钱啊?我看看我带的够不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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